劉承宗白了他一眼,陝北確實都是山,放眼望去很難找到看不見山的地方,但他去過長城外邊:“秋防燒荒出口外,你說我見沒見過平地,不就全是沙子麼,誰沒見過。”
“不是沙子,是田地,一眼看不見山,平的,全部都是良田,見沒見過?”
劉承宗被問住了。
一眼看不見山,這個問題對他這陝北人來說太難了。
另一份記憶倒是知道平原,卻也沒在平原上看過遼闊田地,平原在他腦袋裡只是一個概念。
他只好搖搖頭。
曹耀指著東方說:“你和首領們劃下的那片地,太原以南就是平的,但還不夠大。”
“我老家河南,那真是平地田土一眼望不到邊;還有你嫂子老家北直隸,沒有峁、沒有塬、沒有梁,全是大平原,腳下踩的土地,全都能種糧。”
曹耀伸手朝前懟過去,用了個很誇張的比喻:“從黃河邊大名府跑馬向北,直著撞到昌平州,一個彎都不用拐,平的像張紙。”
劉承宗聽呆了,那得有多少田?
他突然明白太原的名字從何而來,比大原還大一點。
而曹耀說北直隸更大更平。
這突然讓他在心中湧出巨大沖動,我要去看看。
我一定要過去看看,先看看太原以南的平原,再去看看北直隸的大平原。
“這次我們先過呂梁山,下次就過太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