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和四娘都年輕,何況都出了閣了,各有夫家要顧,大娘膝下還有三個親生兒女,至多傷心的大哭一場,再悲痛病一病,總歸會好的。倒是長公主殿下……”
“祖母那邊會怎麼樣,我已經不敢想了。”卓昭節嘆了口氣,喃喃道,“我只盼望一切都平安無事罷,方才看四娘、大娘都開心的與我說著瑣碎事兒……想來她們是信了我劍南一切都好,真不知道曉得真相後……唉,我倒不怕她們恨我,只是忽然覺得怪不忍心的。”
冒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說起來都是歐氏自己作的孽,倒把一房子孫都害了去!剩下個小郎君孤苦伶仃的往後還不知道要怎麼辦……總歸又不是咱們乾的,大房該有這麼一劫,大娘子和四娘子投到了大房的嫡女,這啊,也是她們的劫。”
卓昭節道:“說是這麼說,我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許是這回大房實在太慘了,不然姑姑你曉得我是一直不喜歡他們的。”
“世子婦何必淨替大房煩著心,不如想點開心的罷?”冒姑笑了笑,道,“比如說小郎君和小娘子今兒個坐得更穩更長了。”
提到兩個孩子,卓昭節果然止不住的快樂起來:“他們如今一天一個樣兒的,看著長的真是快,可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他們長得慢呢!真恨不得立刻就可以聽著他們叫我母親,又可以領著他們去樂遊原上騎馬、踏青……尤其是徽娘,曠郎是嫡長子,未來要承襲家業,所以即使九郎縱容他,我也要看著點的,然而小娘子家多寵些就沒什麼了,便是一天換十八套衣裙也沒人能說她不求上進,我的徽娘生得那樣好看,怎麼打扮都不會差了去,到時候我怕是成天都要給她挑著衣裳顏色和樣子呢!”
冒姑笑得直打跌,道:“世子婦若是成天都給小娘子挑衣裳樣子和顏色——旁的事兒不做了嗎?便是不做了,小娘子哪兒穿得過來?再說若小娘子長大些了倒沒什麼,若還小的時候,今年做的衣裙明年都穿不上了。”
“穿不上那就做新的。”卓昭節暢想著女兒長大些後可以盡情打扮的模樣——寧夷徽那彷彿畫裡走出來的模樣兒,什麼樣的衣裙不好穿、再華貴的首飾也壓得住,這樣的女兒,怎麼打扮都不過分的,“府裡還能少了給她做衣裳的銀錢?”
冒姑笑:“那樣小郎君怎麼辦呢?世子婦淨想著小娘子,小郎君該呷醋了!”
卓昭節想到現下兩個孩子的性情,兒子頑劣、女兒溫順,深覺兩個孩子都不是讓人省心的,嘆道:“曠郎怎麼能這麼寵?曠郎是要好好管教的!”
不想話音才落,外頭就有人詫異的接話:“咦,曠郎做了什麼,竟惹了他母親這樣生氣,這麼點大就要好好管教他了?”
就見寧搖碧撩起袍角進來,卓昭節忙起身迎住了他,見他眉宇之間愁意不減,就道:“正與冒姑說著兩個孩子往後呢……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可是乏了?廚房裡做著參湯,怕是快上來了,正好一起喝一盞。”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畫像舊事
卓昭節聽到稟告卓玉娘又來了,才想起來上回的事情,雖然這會掛著大房的事兒,但橫豎寧朗清和祖氏還在路上,這邊依舊是要瞞著長公主的,倘若為了憂愁不見孃家堂姐,難免讓寧瑞澄和寧瑞婉懷疑。
因此仍舊和往常一樣迎出去接了卓玉娘到花廳,兩人喝了一盞沉香飲,略敘了敘這幾日的瑣事,卓玉娘看了眼左右,道:“我昨兒個把那許氏送走了。”
卓昭節會意,將人都打發出去,問道:“她盯著任表哥是為了?”
“道是她才被買到醉好閣那回,是由個已經年老色衰、在醉好閣裡做著教習的老妓帶著的。”卓玉娘直截了當的道,“那老妓與任表弟的親祖母似乎認識,後來那老妓因病去世,臨終前託付許氏若有機會,替她探看一下故人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