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
燕玲眼疾手快,跟上去拴門。房門合攏,一聲風嘯,屋中這才安靜。少女們見他滑稽,都忍俊不禁。陶媽媽掩面輕笑,又招呼眾人擀麵包餃子。
第十一章 雪中送炭
鵝毛大雪如天女散花,瓊英漫撒,晶雕玉琢。容輝俏立風口,遊目四顧。天籟寂靜,大地茫茫,宮闕樓臺之間,只有自己一人,心中一酸,悲從中來:“爹爹說祖宗祭祀在西,每年三十,必然率領全家登高遙祭。家窮親老,不為祿仕,二不孝也。我只身上山,說是為了前程,如今卻無依無著,到底出路在哪!”心中悵惘,想著回房也只自己一人,於是尋了條小徑,不知不覺,直往西去。
他心事默默,卻分外清明,所思所想,盡是燕玲的話。一聲聲,一字字,均銘印在心,能倒背如流。心隨意動,嘴角不禁微笑。且走且想,又不住自嘲:“像我這麼好的記性,若好好讀書,或許能考個秀才,做個管事什麼的……”正神遊物外,忽見人影晃動,石像般攔住去路。
容輝嚇了一跳,不住後退兩步,方見來人是個少女。她身穿紅緞夾襖,頭戴羊絨罩帽。罩著狐皮披風,挎著紅木食盒,正睜大一雙鳳眼,怔怔地看著自己。
“姐!”容輝喜上眉梢,見四下無人,又上前兩步問她:“這是去哪?”
來人正是瀟璇,她挎著食盒,款步輕移,說話不緊不慢:“看你有沒有凍死!”
容輝心底升起一股暖流,陪著瀟璇去往自己住處。剛走兩步,想起她是女子,擅入男弟子住處,實在有失名節。又見瀟璇趁著風雪遮蔽,才敢來送吃食,更不想招惹是非。
他快走兩步,攔住瀟璇,陪著笑說:“姐,這番好意我心領了。”主動接過食盒,商量瀟璇:“這個我拿回去吃,阿姐還是去陪掌門過年吧!”上山兩月,單看瀟璇的穿戴和氣度,已是豔冠群芳。身份和地位更和他有云泥之別。他仰之彌高,不由得心生疏遠。
瀟璇不動神色,一眼看出他的心思,緩緩地說:“師父根本不在山上,不過眼下雪大,先找間空院子避避也好!”卻似閒庭信步,不急不緩,就近去往一間別院。
容輝提著食盒陪她,快兩步就趕在了前面,慢兩步就落在了後面。跟著她的步伐,就全身不自在。快也不是,慢也不是,不快不慢更不是,好生尷尬:“姐,你好好走路,成嗎?我不太習慣……”
瀟璇眼角帶笑,悠悠地說:“這也是修行,教習沒教過你嗎?你平心冥想,氣行全身,走起路來,自然是這個速度。”氣定神閒,如沐春風,似非塵寰眾人。
她說的是“先天”養生之道,容輝連內功都沒練成,自然摸不著頭腦。見氣氛有些緩和,又勸瀟璇:“這空空蕩蕩的,要是被人傳出什麼閒話,讓你情何以堪?”
“那就怪他不開眼了!”瀟璇不以為意,瞥眼見容輝神色惶恐,眼皮一跳,又打趣他:“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若是正人君子,怎會在大雪天到處溜達。”他一想也是,又和瀟璇有說有笑,走到一座別院門前。門上落了鎖,正是一座空宅。
瀟璇伸手在容輝肘下一託,縱身躍起,輕飄飄直飛入院。容輝忽覺身子一輕,人已騰上半空。天上風雪如刀,颳得他面頰生疼。心若浮萍,又怦怦急跳。只見屋舍由小變大,身子一沉,人已落回院中。
容輝怔怔地站在雪中,惶惶然不知所措。瀟璇笑著問他:“什麼感覺?”
“像盪鞦韆!”容輝脫口而出:“一會兒出去,能不能再飛高些!”
瀟璇撲哧一笑:“這是上乘輕功,你練成了自己飛去!”說著隨手一揮,拂去了身上的積雪,直進正屋。
小年那日,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