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府,將我兩個弟弟,和我繼母一家人都殺了。”
趙暄吃驚道:“你弟弟他們,不是在江寧?”酈琛道:“榮家舉家從江寧遷到了京城之後,榮長庚便將我弟弟他們挪來近處接管,安置在鎮定府的一個小村莊上。”說了這句話,緊緊地抿起唇,眼中將欲冒出火來。趙暄見到這個光景,想要出言安慰,卻不知說甚麼好,道:“你弟弟他們……和你素不相容,你也不用太難過。”酈琛不語。他同酈琨酈珏自幼並不親近,自那一回在江寧與酈珏見面齟齬後,更是恨不能見面都繞著走。否則榮長庚將他們另行遷置之事,他也不會到現下方知。然而這兩個人畢竟是酈文道的子息,是他在這世上僅剩下的血脈相連之人。這時候心內並不如何悲痛,只是憤懣難言,過得一刻,道:“總有一日,我要將鄭曄千刀萬剮……”向趙暄看了一眼,道:“你先前說的那個法子就很好。對付這等奸賊,又何必講究甚麼手段?”
趙暄點頭道:“邊境那裡催得甚急,鄭曄昨天已經動身出京了。我明早便去見皇伯父。”停了一停,道:“簡淇來找過你。”酈琛吃了一驚,道:“甚麼時候?他在哪裡?他……好不好?” 連問了幾句話,心緒激盪,話音微微發顫。
趙暄見他前一刻還是怒氣沖天,這時卻露出歡喜逾恆的神氣,彷彿天下掉下了無數寶貝來一般,道:“你來得晚了個把時辰。他今天來王府,尋你不見,現下大約是又回客棧去了。”酈琛道:“我去找他。”三步並作兩步向門口走去。趙暄道:“你知道他住哪家客棧麼?”酈琛一愣,住了腳步,問道:“他住在哪裡?”
趙暄道:“不忙,你且坐下,我和你說。”酈琛聽得他話中有因,心下遲疑,道:“甚麼事?”
趙暄道:“簡淇來了,你卻打算如何處置?”眼望酈琛,緩緩道:“你殺了傅衝、榮長庚,信王府一系已拿你當作了死敵,簡淇這時候來到京中,可是兇險之至。”酈琛心中一寒,便想起了酈琨酈珏屍橫就地的慘狀,不能介面。趙暄道:“你武功高強,要自保想不為難。且大多時候不在宮中當值,便在我這裡。旁人要找你下手,原是不易,且多少要存些顧忌。簡淇卻待怎樣?我看他刻下瘦骨伶仃,好像大病初癒一般……”酈琛心下一酸,喃喃道:“嗯,他瘦得多了。”便聽趙暄續道:“……要是有人如前番在郢州一般,想要暗算了他,你覺得有幾成把握?”
酈琛心中徒然冷了下去。趙暄說的這番話,便是他撇下簡淇,獨身上京的原由。他在過去數月裡,不止一次相思欲狂,想要去接得簡淇來同自己相伴,每每都用這番思量打消了念頭。然而乍聽得簡淇到來,仍是忘記了一切。他定了定神,道:“你說的不錯。我須要讓他回落霞谷去,在這裡,我沒法子護得他周全。”說了這句話,只覺滿心苦楚,適才的愉悅蕩然無存,只想:“我卻如何對他開口,要他回去?”
趙暄道:“嗯,你若要人手護衛他回去,在我這裡只管支取。先時儲安他們回來,我便已分付過,教他們聽你差遣。”
酈琛略回過神,道:“儲安他們回來了?抓住了榮箏麼?”趙暄笑道:“倒是活捉了回來,不過……你還是自己看罷。”拍了拍手,便有兩名侍衛抬了一口大缸進來,缸上蓋了個木蓋。酈琛見那蓋上並無通氣的孔隙,疑惑道:“這不是悶死了他?”伸手提起了木蓋,立時一股惡臭飄了出來。
酈琛定睛一看,不禁心中打了個突。缸中之人正是榮箏,面色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