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這趟旅程並沒什麼風險,父母把她送上火車,譚曉燕等在廣州火車站接她。上車下車都有人接送,她被照顧得很妥當。終點站下車後,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月臺上的譚曉燕。久別重逢,兩個人興高采烈地抱在一起。
譚曉燕已經不在那家制衣廠工作了,跳槽去了一家酒店當服務員。因為宿舍環境不好,就和幾個同事分租一套兩居室,秦昭昭過來不用愁沒地方住。
秦昭昭對此感到惋惜,畢竟譚曉燕學了三年的服裝設計,現在幹服務員不就把這專業給丟了嘛。
譚曉燕卻無所謂。她說丟就丟了,反正再學下去也就那樣。那家制衣廠的設計師都是本科畢業,她們這種中專畢業只有當車衣工的份。她實在不想再天天呆在車間跟縫紉機打交道了,所以跳槽去酒店。酒店的工作環境要比工廠好太多,工作也輕鬆得多,工資獎金也更高。
到虎門的第二天,譚曉燕就帶秦昭昭去看海、看虎門大橋、看威遠炮臺。秦昭昭第一次見到海,一種令她震撼的美。面對大海,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片純淨的藍。海是深深的藍,天是淺淺的藍,兩種深深淺淺的藍在天盡頭交織為一體。讓她聯想起“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麗句子。留連忘返。
在虎門住了半個月後高考成績公佈了,分數比秦昭昭預估的更理想。父母打來電話報喜,她很開心,譚曉燕也替她高興:“昭昭,你這個大學生是當定了。好好再用四年功,將來如果混得好一定要記得提攜我這個老朋友啊!”
在虎門玩夠了回家,譚曉燕又特意調休一天把她送到廣州火車站。來時不知道,歸時卻很明白,譚曉燕專程接送她要費多少時間功夫。要先從虎門乘車趕往東莞,再從莞城乘長途車前往廣州,路上要三四個小時。她十分感激:“曉燕,我這趟來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嗨,這有什麼。你是頭回獨自出門,搞不懂怎麼轉車,我不接送你準得抓瞎。你要是過意不去,以後你在上海讀大學我有時間過來找你玩,也好好麻煩麻煩你。”
“行啊,那到時候你來上海找我玩吧。”
秦昭昭之前推掉了林森去桂林玩的邀請,現在又推掉他送她去上海的提議,他的表情便有些鬱悶:“秦昭昭,你該不是考上大學就看不起我這個落榜生了吧?”
林森不能不這麼想。以前在學校,她作為好學生要顧及影響謹慎地與他保持距離,他可以理解。可是現在作為一個準大學生她已經不需要再顧慮什麼了吧,為什麼還是一付要跟他保持距離的作派呢?難道因為她考上了大學就看不上他這個考不上大學的人了?可他的學習成績不好她早就知道呀!
秦昭昭趕緊解釋:“沒有哇,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呢。大學之外也有其他道路,不是非要上大學不可的。”
“你沒看不起我就好,去了上海記得給我寫信。對了,我家的地址寫給你。”
林森寫了一個地址給她,她不好推辭地收了。但她知道這個地址用不上,因為她是不會給他寫信的。有些誤會此刻不好解釋,就讓時空的距離無聲無息地淡化一切吧。
喬穆家請客這天,秦昭昭早早地就去了米蘭大酒店。卻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酒店對面踮足張望。她怎麼進去呢?她又不是被邀請的客人。這天中午米蘭大酒店中餐廳的大廳全被喬家包了,足有三四十桌,她想冒充散客都不行。反正她也只是想見見一別經年的喬穆,就等在酒店外守候著他的出現好了。
十一點後,她等的人終於來了。不是一個人,是兩個,喬穆和凌明敏一起騎著單車來的。
凌明敏這次高考作為藝術特長生考進了上海一所一本名校。國內不少高校每年都會錄取一些文化成績較好且又有藝術專長的考生,藝術特長生報考這些學校時只要透過了招生院校的藝術水準測試,符合藝術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