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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逢君拾光彩

到此處還是忍不住動了怒火。

“我從來知道的。我們越是想要什麼,越是拿不到,那些他們都會狠狠捏在手裡。何苦要做別人眼裡的笑話!”

只幾l句話功夫,付有言的一邊臉已腫得老高,臉上帶著清晰的掌印,唇邊還留著沒擦乾淨的血漬,見宋回涯一直盯著他,扯起唇角笑了笑。

這動作牽動了他臉上的傷口,使他笑容裡有著哭一般的頹喪。不過眼眶中裡有些未散的水光,一雙眼睛在暗室內也顯得尤其明亮。

宋回涯心緒複雜,再次允諾道:“我會平安帶你出去的。屆時你再跟你娘好好聊聊。天無絕人之路,別說什麼叫人傷心的話。”

付有言笑著點頭:“嗯。”

他把裝好的鑰匙嵌進去,石門冉冉往上升起,同時後路叫一堵新出現的土牆截斷。

宋回涯起身,望向傾斜的走道,正欲招呼付有言上前,回過視線,見他眉頭緊鎖,似有難色,也是凝重問:“怎麼了?”

“聽這聲音……”付有言遲疑稍許,見後方武者已經靠近,又搖頭說,“沒什麼。想是我多慮了。先走吧。”

·

月色茫茫,天邊的積雲與山中的竹林連成一色,先前停歇下去的樂曲聲又一次在庭中響起。

婉轉悠揚的歌聲飄進屋內,時斷時續的吟唱更顯得悽哀。

僕從拿著信件推門而入,發現桌上的燈不知何時熄了,僅剩下牆邊的幾l盞幽微燭火。

付麗娘正坐在明暗之間,失魂落魄,一動不動,臉上淚光如水,不住往下流淌。

僕從收回腳步,躬著身小心翼翼地喊:“夫人?”

付麗娘緩緩轉過臉來看他,只見門口燈火下一佝僂著背的單薄身影,低低地笑出聲道:“我在木寅山莊守的這幾l十年,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怎麼覺得,我一定要聽他的話?他又懂什麼?”

她不是要等人回答,自顧著傾訴道:“我自幼乖巧、賢良。聽從父母之命,十六歲成親。周郎比我大八歲,我仰慕他,順從他,事事皆如他意。為他生了五個孩子,由著他用一身才華,建下這個巨大的墳冢,將整個周家都埋進裡頭!而我,還要一輩子在這裡守著他跟我兒女的屍骨!”

“夫人!

() ”僕從碎步上前,憂心忡忡地說,“小郎君會沒事的。”

“哈哈哈!”付麗娘癲狂似地仰頭大笑,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另一番的悲痛慾望。

她眼神中的痛苦幾l乎要溢位來,人好似被怨恨的火焰給點著了,脖子、耳朵上的面板跟著紅了起來,一顆心被火焰燒成了灰燼。

“觀我一生,半世水中石,半世溪邊草。自以為生於清波,無所缺憾,結果夫死兒亡,所求皆空。只能任人踐踏,攀巖附生。”

付麗娘扶著桌角站起身,將桌上東西一把都揮了出去,笑容變得猙獰而兇狠。

“可我付麗娘,到底是哪裡比不上別人?憑什麼他人能坐廟宇、掌風雲。而我只能做流螢,夜行於世,不見天光?!”

桌上杯盞碎成一地的瓷片。付麗娘看也不看地往上踩去,朝他走來。僕從大驚失色,趕忙跑過去清理。

付麗娘魔怔似地道:“我不能什麼都沒有。我不能什麼都沒有!”

僕從用手將碎瓷掃開,見付麗娘停住了不動,仰起頭朝上看去。

付麗娘抬手擦去臉上的眼淚,那些濃勃的、尖銳的情感,都在短暫的爆發後消失無形,不見半點先前的黯然與瘋魔,只有日復一日被打磨出的,叫人看不透的深沉跟穩重。

她垂下眼,好似先前的畫面不過是假象,又恢復了平日那副堅不可摧的威嚴樣貌,問:“謝仲初回信了麼?他願不願意出他的龜殼?”

僕從兩手捏住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