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議,待梅妃產子,當殿驗親。屆時母后便知,您不過受梅妃花言巧語所矇蔽!”
太后緊盯著皇后,冷笑道:“哀家有眼,自能判斷!”
皇后一臉決絕,面無表情地與太后對視道:“母后,您是非要讓言若承認這一切都是臣妾指使,才肯罷休嗎?那臣妾就等著,只要您能找到證據,要殺要剮,臣妾都認了。
不過,臣妾現在就可以告訴您,您會失望的,臣妾今晚雖犯了錯,太過魯莽,中了梅妃的詭計,但臣妾沒有害人,從未害過任何人,所以臣妾無所畏懼!”
話畢,她竟起身,拂袖而去。
太后氣得渾身發抖,厲聲道:“來人,將言若和銀杏帶下去,嚴加審訊,哀家就不信了……”
兩名侍衛聞聲而入,將毫無懼色的言若和嚇得兩股顫戰的銀杏一同拖了出去。
經歷此番風波,太后似乎也疲累了,她神情倦怠地對蕙蘭說:“梅妃,你好生歇息吧……瞧這情形,章威在西南邊境造反,這後宮,怕是也有人按捺不住了。哀家這就給皇帝寫信,讓他早日歸來……”
太后嘆息著,擲地有聲:“這後宮,是該徹底整飭,換換天了!”
太后離開後,蕙蘭雖也是疲憊至極,卻睡得極不踏實,腦海中疑問不斷。
“皇后,竟敢如此強硬地與太后翻臉,此乃一反常之兆。 她如此胡作非為、肆無忌憚,分明是有恃無恐。那麼,她究竟憑仗什麼?又究竟有何陰謀?”
次日清晨,蕙蘭尚未起身,思菱就快步走進寢宮,站在她的床榻前,面色凝重,似有難言之隱。
入宮以來,蕙蘭早已習慣了風波不斷,遂平靜道:“又有何事?說吧!”
思菱稍作猶豫,低聲道:“娘娘,言若亡故了!”
蕙蘭驚愕得汗毛倒豎,許久,才嗓音沙啞地問道:“死了?因何而死?”
思菱滿臉不甘,咬牙切齒道:“昨日,太后遣人審訊半夜,她寧死不屈……天快亮時,趁侍衛熟睡,在離宮的囚室,服砒霜自盡……待發現時,屍首已然僵硬。臨終前,她咬破手指,在囚室牆上寫下認罪書,將一切罪責都攬於自身……”
蕙蘭微微合攏雙眸,頓感胸悶氣促。
“言若當真忠心耿耿,以死謝罪,讓皇后再一次安然無恙。”
思菱上前一步,輕拍蕙蘭的後背,柔聲寬慰她道:“娘娘莫要氣餒……畢竟,有所收穫!”
蕙蘭睜開眼,長長嘆息,是啊,此番與往昔不同,至少,皇后往昔溫婉賢淑的偽裝,昨晚在太后面前,終於徹底卸下了。
縱然無法懲治她,但言若一死,也算是斷了她一臂。
且經此一事,蕙蘭也能看出,湘妃雖與皇后結盟,但甚是精明,並未受皇后蠱惑,更未參與皇后與言若的陰謀。
於皇后而言,確已無人可用,不然,也不會讓言若親自動手。
如今,言若已逝,那麼下一次……皇后還能找誰為她捨生取義?
“一個人,作惡多端,遲早會自露馬腳,不可能永遠置身事外。 我且拭目以待!”蕙蘭冷靜地自語道。
風波過後,宮中復歸往日的平靜。
言若死後,皇后似大傷元氣,再度隱匿於翊坤宮,終日閉戶不出,無聲無息。
而慕容復那頭,傳信稱不久前的白河之戰,重挫了章威與緬族,西南之困局,估摸拖延不了太久。
對蕙蘭而言,此無疑為最佳訊息。
時光徐徐流淌,在焦灼、忐忑與期盼中,夏日的燥熱逐漸褪去,秋天降臨。
仔細一算,蕙蘭入宮已然整一年矣。
伴隨颯颯秋風,後宮,再度陷入動盪。
此次,是一向康健的太后,突然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