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停在一棟板樓前。
“您好,我們到幸福裡了,感謝您使用專車,請您帶好隨身物品。”專車司機道。
“麻煩幫我們拿下輪椅。”陳雨溫婉提出要求。
“稍等。”
陳雨從副駕駛座上,拿上包和柺杖,在司機幫助下,撐開輪椅,扶陸援朝坐下。
“祝您愉快,歡迎下次乘坐,方便的話,給我點個好評。”司機公式化地告別。
“現在就給你好評,待會兒肯定忘。”陳雨掏出手機,點五顆星,司機剃著圓寸,嘴唇的弧度和頭頂那個尖呼應,“謝謝,祝你媽媽早日恢復健康!”
輪到陳雨致謝。
上電梯,出電梯,開兩層門,一層防盜門,一層木門,陳雨和陸援朝進門。
外賣比她倆早到,掛著門把手上。不負責的外賣員,過分高估了門把手的承重程度,蠔油生菜的汁潑潑灑灑從圓形塑膠飯盒中滲出,浸溼了青白相間的外賣紙袋。陳雨攙著陸援朝坐下,換了拖鞋,才去處理她倆的午飯。
路上,她倆聊起潞城的老母雞湯,無限回憶,回到家,只能吃一股熟燙氣的蔬菜和加了過多味精的肉,陸援朝喝著白粥,又挑剔外面的飯一番,陳雨默默吃飯之餘,發誓,一定要用實力讓母親刮目相看,生活是門課啊。
孫大力正在喝潞城老母雞湯。
託孫大強老婆、他弟妹的福,大強五金店的後廚今天拿砂鍋燉了四小時雞,孫大強老婆生完二胎已十個月,還在哺乳期,一週一隻雞,必不可少,擇日不如撞日,擇食不如撞食,孫大力和弓兵有口福了。
天下的名字那麼多,內弟和弟弟都叫大強,實在巧合,孫大力每次喊陳家的大強時,都有些錯亂,以為喊自家的。
孫媽媽在嶽西路炸油條時,孫大力才從黑縣接到潞城,而在此之前,孫大強已在潞城度過了他人生最初的六年,他在潞城遠郊的城中村出生,一步,一天都沒離開過母親的懷抱。
孫家的生計也是從孫大強出生後才有起色的,因此,孫家父母把孫大強當吉祥物養。孫大力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和父母親不起來。
哥倆長大後,對倆兒子,父母也明顯更偏愛孫大強。偏愛表現在,財產上,總是多考慮孫大強些,比如,這大強五金店的門面房。此外,在孩子上,二老總是願意幫孫大強帶,壯壯在孫家二老那兒的時間,比他的堂弟,孫大強的孩子少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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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不能完全怪孫家二老。孫家往上數,沒出過一個大學生,認識字兒,也就是近百年的事兒。
而陳家在綠江,可是世代鄉紳,每一代都有一兩個讀書種子。綠江鎮口的石頭牌坊,一邊一個倒爬的獅子,那是陳家祖上,一位祖先中進士時,朝廷給立的。不說古時候事了,就說眼前,最近的、會讀書的,是陳雨,稍遠點看,孫大力見過的,有陳晴的爺爺、陳遠航,那是國民黨時期的大學生,陳遠航的爺爺,當過綠江的縣長。
陳晴因為歷史原因,沒上過大學,可能是她一輩子最大的痛,她發誓要把壯壯培養成學霸。她曾撂下過一句話,我們家的基因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壯壯有問題,問題肯定在你、你家。
陳晴瞧不起孫家,孫大力心裡明白,陳晴不讓孫家父母管孩子學習,他能理解。打壯壯出生,陳晴便規定,爺爺奶奶帶壯壯吃喝玩樂行,其他都不許,她給出六字方針,“只能寵,不能教”,哪個爺爺奶奶願意聽這話?
等壯壯到了學齡,陳晴很少讓孩子見爺爺奶奶,不是刻意,是壯壯在她的安排下,哪有時間、檔期?他還有不學習、不練才藝的時候嗎?
正巧這時,孫大強的一胎出生,爺爺奶奶沒有餘力再顧壯壯,更沒有閒情熱臉往陳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