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請人做了一口薄皮棺材,曹爺爺這才入土為安。
據說,國家嚴令要求實行火葬,是為了不佔用耕地,不浪費木材。要現在卻變成:上級主管部門嚴令要求火葬,卻允許家屬置辦棺木並修建墳墓;只要偷偷塞給村委會相關人員一定數量的現金,便可以不實行火葬。
這真讓人迷茫,國家的火葬政策,到底是為了賺那兩、三千元火葬費,還是為了讓某些相關人員以權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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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爺爺喪事辦得非常簡樸,初三那天,親戚朋友隨便祭拜了一下,便於當天夜裡匆匆下葬了。曹爺爺的死,不過把曹奶奶更加孤單地撇在人世,讓那些和他生前一起養兔子的老人們唏噓一翻,便也很快被人淡忘了。還是魯迅說得好:“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己歌。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除了曹家,所有的人很快又投入到節日歡樂的氣氛中。人們走親串友,幾乎每家都開了牌局、麻將桌,剛過年,連小孩都有了壓歲錢。一時間村裡賭風鼎盛,大有越演越趨之勢。但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為了避開大規模的民工返城潮,很多人在初二甚至初一就坐在了火車上。
村裡的人漸漸又少起來,我的心也更加焦急起來,我在等劉軍接我到他家。初二,我失望了;初三,我失望了;初四,我失望了;初五,我簡直絕望了。一直到初六,劉軍才騎腳踏車過來接我。
我有些不滿,但媽媽卻安慰道:“早晚有什麼關係,反正是來接你了嘛,只要你去了他家,就算一腳跨進他家門檻了,還怕什麼?”
劉軍家並不遠,我們一前一後騎著車,很快就到了。他們村和我們村一樣,幾乎都是高大的平房和樓房,在這些平房和樓房間,間或零星地點綴著幾幢低矮的土磚結構的房子。而劉軍家,正是這幾幢土磚結構的房子中的其中一座。
如果說,我之前還對劉軍接納我有些懷疑的話,那麼現在看到這些房子,我反而安了心。如此窮的人家,並不是那麼容易好打物件的。劉軍就算長得還行,就算是個大學生,但沒有工作,和普通的農村男孩實在沒有區別呢。
劉軍象是看出我的心思,自嘲地說:“你也許想象不到,這幾戶人家,都是培養出過大學生的,也就是所謂的書香門弟。切,書香?”
我象表白什麼似的,急急地說:“窮怕什麼?我們都還年輕,都有一雙手,你又讀過大學,只要努力,我就不相過不上好日子。”
他搖搖頭,不置可否。
劉軍的爺爺奶奶看上去非常疼劉軍,不住地“軍兒”、“軍兒”地叫著,對我也很是熱情。劉軍爸卻冷著一張臉,看到我進門,頭一扭,拿著鐵鍬就走開了。劉軍媽一看就是個極精明的人,衣服雖舊,但收拾得乾乾淨淨。從我一進門,她就拉著我的手,不住地噓長問暖的。
不一會兒,家裡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婦女和女孩子,都是劉軍的同族女性親屬,是劉軍叫來陪我的。年長的女性進來時,還笑眯眯把紅包塞給劉軍媽。我知道,那些是給我的“見面禮”,劉軍媽應該在我離開她家時,連同她自己的紅包一起塞給我的。
快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女孩出現在劉家大門口。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叫:“彭方!”
聽到這個名字,劉家人的神色立刻都變得很不自在起來。我意識到什麼,裝作不在意地問:“彭方是誰?”
劉軍小堂妹脫口而出:“是軍哥――”
我注意到,小堂妹的話還沒說話,就被她媽白了一眼,她媽趕緊介面說:“是劉軍同學,在村小學當老師,還教你堂妹呢。”
我還想再問什麼,劉軍媽及時端來零食,招呼我吃,神情也很不自然。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便警惕地注視著院內的一舉一動。果然,不多一會兒,我眼角的餘光看到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