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著頭皮頂了老大爺,「誰讓我當初在他衣服上留了
記號…」
「妳還敢跟我頂嘴!死丫頭!」老大爺破口大罵,「妳怎麼不想想他無來由為何
是唐僧肉?好端端的怎麼會是善士?妳若很不懂,去翻翻西遊記!這些因果我好
對妳說明白?老兒好插手?更不要提妳這促壽倒黴的小丫頭!…」
這下子,不明白也明白了。但我也說不清為什麼,這件事情我就是不讓。「我命
由我不由天。」我也發狠了,「頂多是個死罷了。我這樣的人,死了也沒什麼,
但唐晨有個三長兩短、或者不依他心意出家,多少人會傷心?老大爺您是最通情
達理的,怎麼反而要無辜的人入空門呢?」說著說著,我心一酸,哭了起來。
「…他又不是妳相公,妳拼什麼?」老大爺的語氣很無奈。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嗚咽著,唐晨慌著拿手帕給我,一迭聲的問。我只是
擺手,接了手帕拭淚。
「是土地爺不能收這些爺們嗎?」他問,「因為這些爺們有罪是嗎?」
在回程我跟他略略提了些。因為我不忍心往世伯那兒一送。世伯那兒排斥妖氣,
我都待不住了,何況這些和妖精混過的爺們,送去那兒不啻是酷刑。
「那麼,可以記在我名下嗎?」他說,「總是要有個棲身之地。記在我名下供奉
,待我畢業了、獨立生活,就帶回去,可以嗎?」
不說老大爺呆掉了,連這些爺們都張大了嘴,瞪著他。
「…他們原意是、是那個…」我為難了一會兒,「是準備對你不利的。」
「呵,我想也是。」唐晨溫柔的笑了笑,「但相逢即是有緣,拋撇著我良心不安
。」
…這個心慈的呆子。
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解決了。
雖然說,記名在凡人名下供奉罪神是沒有過的事情,還勞動到城隍那兒查法條解
釋。因為他是善士(?),這些罪神又是陰神,所以比照「人鬼祭祀」破格處理
了。
但我想,能夠這麼順利,老大爺應該出了不少力。祂嘴巴罵得兇狠,心地最是慈
軟。不知道捱了多少官腔才成了。
原本地區性的土地公是沒有五營兵馬的,但這些爺來了,又不能不安置。所以算
是佔五營的缺。
你問我聽不聽得懂…坦白講我不太懂。總之唐晨畢業以後也不用帶回去了,只是
初二十六要犒軍,按時祭拜。
這些爺們倒是挺開心的,他們說,能夠脫離苦海已經太好,更沒想到可以回到老
長官的旗下,就算當一輩子的五營兵馬也是情願的。
「老長官?」我疑惑的問。雖然說他們這樣偷偷跑來找我聊天是不對的,但他們
悶那麼久,總是需要擺擺龍門陣。
趙爺伸長脖子瞧了瞧老大爺的方向,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開臺的時候,老長官
是先行部隊,第一個來的土地公。那時候邪祟橫行,一整個慘哪…」
據他們說,初墾的時候,上面的長官不太在意這個蕞爾小島,就派了老大爺來,
職銜倒是很唬人的,是為「都統領」。當時祂率領了一隊土地公,和初民同甘共
苦,非常劬勞,直到開臺有成,上面的長官才準備設定城隍府。
當時他們這些土地公都替老大爺高興,覺得這個城隍位置必定屬老大爺無疑。熱
熱鬧鬧的喝了幾天賀酒,沒想到居然空降了個城隍爺。
緊跟著城隍爺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