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突破口,馬上見縫插針。他掃一眼紅秀那高高挺著的大肚子,用關切的目光盯著紅秀的眼睛:別說懷了他的孩子,就是生了孩子,只要你想回家,我們公安局都支援你。要說這也是一場社會悲劇,那都是人販子蓮亭乾的壞事,也是周川以權謀私一手造成的。
紅秀天性有著男子漢的勇氣,馬上站起身來反駁公安人員:你這同志說話真難聽,誰是人販子販的?俺又不是小豬小狗!我和菊子聽說這裡生活富裕,路又不熟,是人家蓮亭叔好心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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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子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是。幹牛屎還能糊到人家身上去!
公安人員沒想到自己碰上了棘手的問題,漸漸鬆懈了鬥志:是蓮亭自己承認拐騙了你倆的。
紅秀得理不饒人:他發高燒說胡話汙衊人,你聽他個犯罪分子的瞎話,還是信我們好人的?千里姻緣一線牽,不是蓮亭叔帶路,不是周礦長操心費力,哪有我們兩家子好人家。
你們說蓮亭周川還有功嘍?
紅秀故意為周川推卸責任:有功有過你公安局說了算,俺小老百姓不當家!你說蓮亭叔承認拐騙販賣人,逮捕他判他的刑就是了,他發高燒說胡話這怪誰。周礦長跑前跑後為礦工們成家立業,出力不討好還有人說他有錯,真不是人東西!人家圖的什麼?人家圖的是叫老百姓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要說周礦長有罪,我看十億中國人沒有個好東西。
《脖子》三十七(3)
公安人員明顯失去了剛才的嚴肅和威風,窮追不捨仍然採用引誘的口吻:你們現在一時受騙不想走,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反正組織上伸出溫暖的手拉你們了,真想解放你們,你們不想解放自己那也沒辦法。
紅秀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這同志真有意思,俺兩家人好好地過日子,你怎麼偏偏挑拔俺的家庭關係。你什麼用心什麼目的?
菊子半天甩過去一句話:誰又沒壓迫俺俺結婚的手續全全的,盡吹著浮土找裂紋。
在紅秀和菊子兩個人的進攻之下,公安人員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無奈地輕鬆了口長氣。他猶豫半天站起身走出門來,向分管治安的林豐副局長作了彙報……
《脖子》三十八(1)
夜。長長的麻桿子細雨抽打著高高的矸石山,抽打著燈光下黑糊糊的井架,抽打著大地上的生靈和萬物。
長嘴巴王貴光著脊樑瑟縮在燈光下照不見的陰暗處,兩手抱著膀子忍受著無數條雨柱的抽打,猶豫地往前走幾步又停下來犯躊躇。他站在簷下顯得那麼孤獨和悽慘,偶爾抬頭朝周川亮著燈光的辦公室望一眼,臉上籠罩著一種悲哀和無奈。
周川陪伴著禿子劉二麻臉張太從公安局回來之後,羅子夫妻為了給他們壓驚和解除煩惱,在自家裡辦了一桌豐盛的酒菜。長嘴巴王貴不知道羅子夫妻別有用心,再三喊他王貴去陪客,他一副熱心狀拎著兩瓶酒去了那裡。
王貴做夢也沒有想到,禿子劉二麻臉張太羅子早在暗中密謀策劃好了,變著法子要狠狠地整治他,要當面替周礦長出一口窩囊氣。
工作上的失意和失去權力的煩惱,被人誣告的傷心和麵對惡毒小人的氣憤,往日裡雄心勃勃的周川一時竟顯得那麼一蹶不振。周川頹喪的心緒和低落的氣氛,使整個酒場始終陷入死了人那樣清冷的氛圍裡。所有在場的人們都感到心情壓抑,全然沒有了往日那種開懷暢飲的狂放激|情。
禿子劉二無酒裝作三分醉,當著全場所有的人們,一開始嘴裡罵罵咧咧,最後生氣忍耐不住,竟把一碗白酒潑灑在他王貴的臉上。
他王貴不再是剛進礦那時候窩窩囊囊任人欺負的山區老噱,運搬隊長兼著黨支部書記。不論官位大小總算是個幹部,也應該為自己樹立一種尊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