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點翠
綠柳抱山道,瓦房傍水偎。
平一指邁步走出天井小院,與向問天一左一右宛如門神般立在門口。
這本是他的地界,與婆娘在此生活多年。
一草一木不少都是他親手種下。
此際再看周遭高樹溪流丶茅草木棚,忽然有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向左使」
平大夫兩撇鼠須尾端飛起,滿臉好奇:「我沒有眼花吧?方才那人用的可是真氣隔空打穴之法?」
天王老子望著天邊晚霞:
「平大夫火眼金睛,怎能看錯。」
「那」
平一指偷偷朝後面瞥了一眼,眼睛咕溜溜一轉,低聲道:「天下間有如此功力的,應該只有南邊那位了吧。」
天王老子面色如常:「除了他,還能有誰?」
「了不得。」
平一指嘖嘖一聲:「總聽江湖人提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沒想到我這破房子,也能有蓬蓽生輝的時候。」
「好生年輕吶。」
他感嘆一句,又旁敲側擊:
「瞧他樣貌,當真俊逸非凡,尤其那股飄逸出塵的氣度,尋常人身上決計難有。加之武功絕世,為當今天下第一,眼界再高的女子,恐怕也要對其青睞有加」
「向左使,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向問天直截了當:「你想知道他和聖姑什麼關係嗎?」
平一指眼睛冒光,聲音更低了:「這可是天大的訊息,我卻聞所未聞,聖姑怎會與這位相識?又是怎麼相識的?」
向問天這些日子因為任教主的傷情提心吊膽,這會兒才算鬆了一口氣。
見平一指心癢難耐丶洗耳恭聽的樣子,他笑了出來:
「聖姑的事,我如何能知道?」
「平大夫想打聽那也簡單,他們就在裡間,你自己去問便是,問完了,正好也與我說一說。」
平一指聞言只覺胸口悶得慌。
我敢去問,有必要問伱?
他沒好氣地看了向問天一眼,又好奇地將耳朵高高豎起。
聖姑竟與這位頗有牽扯,再聯想二人身份,簡直是江湖禁忌,平大夫哪能淡定得下來。
可惜瓦房中聲音細微,他什麼也別想聽見。
一盞孤燈靜靜亮在蓮花底座上。
似是隨那聲「表哥」輕出的氣息,燈火微微搖晃。
趙榮衝她微笑,又指了指任教主,將話題掰了回去。
任盈盈湊近,不經意間拂袖將眼角淚痕拭去,不想讓他瞧見這脆弱一面。
「我爹方才可是在運功?」
「嗯。」
趙榮露出一絲認真之色:「按照平一指所說,任老先生在重傷之下是絕不能運功的。」
「他看到我,可能有點激動。」
任盈盈知曉老爹運功是多麼冒失危險的舉動,之前運功幾次已至極限,這次若非趙榮在此,那便有死無生。
「我爹他在西湖牢底待得太久,有時極為執拗,旁人之言半點也聽不進去。他聽到我要去找你,便」
「但我是他女兒,不能眼睜睜看他赴死。」
趙榮輕輕頷首,明白她的意思。
拿起任教主一隻手,找準陽池穴打入一道真氣,再順著手少陽三焦經查探他體內情況。
片刻後,趙榮將他的手放下。
任盈盈面含擔憂之色:「如何?」
「筋脈受損,這身功力保不住了,但體內真氣我可以將之化去,也等於消除了吸星大法帶來的弊病,後續叫平一指調理,便能逐步養好傷勢。」
趙榮看了她一眼:「性命無虞,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