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全失,以任教主的脾性,不知能否承受。」
聽了他的答覆,任盈盈鬆了一口氣。
「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其餘不必再求。」
「只是叫你為難了」
她道「為難」二字絲毫無錯,哪怕任教主江湖遲暮,依然與正道有著死仇。
作為如今的正道魁首,趙榮出手救命,屬實不合身份。
平一指先前曾言「劍神能救命」,又說太難,便是有這等原因。
趙榮聞言,側目一笑。
見她臉上無有往日活潑神氣,像是暴雨打過的嬌花,耳鬢幾縷青絲因淚貼於面頰,又露出倦態,清麗之餘尤叫人憐惜。
任盈盈見他飛來目光,心下微有慌亂,立時將視野移到別處。
又聽耳旁傳來話音。
「有甚麼為難的?」
「我幫表妹做些事,這天下間又有誰能置喙?」
此刻這話說到任盈盈心中,她聽罷分外欣喜,卻因臉皮薄,對他的目光便更加躲閃。
屋中安靜得很,安靜到只有兩人的呼吸,似乎連燈火灼燒的聲音都能聽得清。
趙榮再去看任教主。
感覺蠶蠱已經起效。
這蠱蟲能叫人假死,常人吞下,便如同死過一次。
希望任教主能藉此醒悟,莫要執迷不悟。
任盈盈想上前幫忙,趙榮示意不用,他手上輕輕一託便讓任教主坐在床上,跟著伸手朝他後心按去。
假死狀態的任教主無法控制真氣,一身內力囊括異種真氣逐漸被他抽走。
雖然只是散功,可這異種真氣錯綜複雜,互相沖撞,想散掉也是極難。
不過
一碰到趙榮的陰陽氣旋,這些異種真氣便如百川入海,從任我行的經絡湖澤中流出,進入一片汪洋。
任教主功力深厚,可體如沙漏,越漏越快,直至乾涸。
趙榮從運功到收功,只片刻之間。
肉眼可見,任教主的頭髮更白了。
數十年的功力一朝散盡,身體上的虛弱難以避免,往後練一些養生功夫,配上藥膳,或能有所彌補。
解除他身上的穴道,再以內力刺激氣血。
任教主的氣息越來越平穩,顯是擺脫了假死狀態。
任盈盈想問話,趙榮示意她安靜。
兩人便坐在床邊等候,外邊越來越暗,蟋蟀昆蟲的叫聲越來越響。
夕陽滑下山,漫天星月。
終於,沉睡中的任我行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眸時,先是迷茫。
但出乎趙榮意料,任教主很快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眼神一如從前犀利霸道。
什麼假死一遭,似乎沒有對他產生影響。
拒絕女兒幫助,他雙手撐著床板,朝後邊一靠。
那雙眼睛,飛快從女兒身上掠過,凝視在趙榮身上。
「好俊的內功。」
任我行由衷誇讚:「難怪東方不敗在內力拼鬥上不及你,老夫這一身異種真氣,竟能被你輕鬆化去。」
趙榮微微抱拳:「方才多有得罪,任前輩莫怪。」
「沒有什麼得罪之說,倒是我又輸了一場。」
任我行表情複雜:「老夫突然運功,還能被你打穴止住。」
「這份功力,天下人望塵莫及。」
他雙目凝在趙榮身上:
「想我任我行曾經橫行江湖,自問什麼樣的人物都已見過。後來被東方不敗算計,囚居西湖十多年,這十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準備,就等著重出江湖復仇的那一日。」
「誰能想到武林大變,江湖詭異莫測,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