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晚生告辭了。”
安樂王道:“鄭先生這就要走啊?縱不能送君千里,總要再送你一程的。”
安樂王也不是什麼禮賢下士的人,居然對鄭昭如此禮遇,當真讓我大感意外。他叫過自己的座車,與鄭昭同車而行,大概在送他回去的路上還想再聊一陣。等他們出了門,小王子嘆了口氣,道:“父王真器重鄭先生,連人都變了個樣子。”
我心中忽地一動,小王子的話觸動了我心底什麼。我道:“王爺以前不這樣麼?”
“父王向來看不起這些文士的。”小王子咂了下嘴,“楚將軍,他對你也沒那麼器重。只有以前可娜老師走時,父王才送她到大門口。”
我依稀還記得那可娜老師曾是郡主的西席,大概是個很讓安樂王心折的女子。安樂王自己沒什麼了不起,但是看來很能尊重有才能的人。只是我總覺得小王子的話有些什麼地方不對,順口道:“那有什麼不對?”
小王子道:“父王以前出門,總要嘮叨個半天,這回一句也不說就走了。哈,楚將軍,我們來比槍吧。”
小王子本是無心之語,但我的心頭忽地像有根針刺了一下,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鄭昭現在不敢對我施術,但他對安樂王和小王子卻仍然可以的,安樂王的行徑與平常大為不同,很有可能是中了他的攝心術。只是鄭昭的攝心術顯然又進了一層,以前中了他的攝心術,形如行屍走肉,大不一樣,但現在安樂王談吐舉動與平常沒有太大的不同,以至於我一直沒想到。
小王子大概見我面色有異,奇道:“楚將軍,怎麼了?”
我道:“鄭昭會不會想綁架王爺?”
小王子“哧”一聲笑了起來,道:“他綁架父王有什麼用。再說陳超航帶著家兵跟著,真要綁架還不知是誰綁誰呢。”
小王子並不知道鄭昭的本領,但他所說也有道理。安樂王雖是宗室之首,但向來不干涉軍政兩方之權,鄭昭綁架了他也毫無用處。我沉吟了一下,道:“鄭昭以前與王爺交往很多嗎?”
小王子道:“倒也不太多,只是父王很是欣賞他。不過以前頂多送出書房,這回他走得那麼急,居然連夜回五羊城,父王才送他到城門吧。”
我腦海中像是有個炸雷炸響,失聲叫道:“他連夜回去?”
小王子道:“是啊。原來你不知道啊?”
我一直以為鄭昭總要過幾天才回去,不然今天也不會來赴宴了。直到現在才算明白,這一切都是鄭昭的欲擒故縱之計。他故意前來赴安樂王之宴,這等訊息自然也在文侯的耳目之中,文侯多半也會有和我一樣的想法。即使文侯有所準備,但鄭昭拉上安樂王,除非文侯能請動帝君擋駕,否則誰都不敢阻攔。鄭昭這條脫身之計絲絲入扣,叫上我的真正目的也並不僅僅如我先前所想的是為了證實我在懷疑他們,更主要的是拴住我,不讓我向文侯告密。整個帝都,鄭昭唯一不能讀出的就是我的心思了。只要保證我沒有受文侯之命來幹掉他,那麼不管是誰過來對鄭昭不利,他都能預先知道。而在鄭昭的想法中,文侯要攔住他,肯定會派我這個他讀不出心思的人出馬,綁住我的手腳,就足以保證文侯不會向他下手。
鄭昭雖然聰明,但這計策一石二鳥,我不相信他想得出來,更有可能是那個南武公子想出來的。當初丁亨利大讚南武公子是人中龍鳳,我心中很不服氣,現在卻不得不佩服此人。
我笑了笑,道:“是不知道。既然他要走了,那我也得去南門口看看,為他送行了。小殿下,你在家休息吧。不管鄭昭有什麼主意,反正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小王子搖了搖頭,道:“楚將軍,你想得也太多了。”他對我向來言聽計從,唯唯諾諾,但我說的話實在太不可思議,讓他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