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腦支配,就擺出了標準的馬凳姿勢。
脊背上綻裂的傷口被人重重踩踏碾壓著,與鮮血一起流淌的還有溫熱的淚水,未到唇邊就變得冰冷。他的身體也很冷,不是嚴寒中的冷,是心冷了血涼了,一直支撐他的某種東西突然不見了。
他埋著頭,伏跪成標準姿勢,悽然慘笑。
他笑自己太傻,這些都是早該醒悟的事情。
就算當初他的主人喜歡過他,在他執意要跟著零九離開的時候,感情就已經結束了。他的主人親口答應他,答應了他的要求。她不會為他留下那個孩子。
所以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的主人有了新歡,他的主人有了孩子。他的主人或許真的忘了他。
秋憐說,他的主人知道他在皇宮裡受苦,也許只是騙他,安慰他。或許他的主人已經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瓜葛,至少是不再被那段情束縛。
為什麼,他能夠想明白,能夠理解,卻還是無法接受這種事實了?
皇帝用精緻的皮靴挑起寒塵的下巴,帶著嘲諷的笑容奚落道:“賤奴,看到你的主人了沒有?朕一會兒就要見她做個買賣。你若是想與她單獨聊聊,朕也不會不允許。只不過,朕這段時間與她幾次書信往來,都不見她提起關於你的事情。你說,她會否已經不打算從朕這裡將你要回去了呢?你說,她開口要人,朕賠她銀錢或者美人,她會否答應呢?”
寒塵的眼睛暗淡無光,臉上沒有血色,神情恍惚。
皇帝沒耐心等待寒塵的回答,扭頭對侍從吩咐道:“將他捆好了,看緊一些,不要讓他亂跑或是尋了短見。”
有人拿過繩索將寒塵的手反綁著捆好,寒塵掙扎了幾下,徹底放棄了,閉上眼,由著那些人擺弄。
皇帝帶著得意之色,慢慢走入不遠處的酒樓,直接上到二層雅間。
李霄雪滿腹心事等待著。
她第二次收到秋憐的密信,得知寒塵在宮中受的苦難折磨之後,就再也無法淡定。她幾經輾轉寫了信函,送到秋憐那裡,希望能轉交給寒塵取得聯絡,誰料那封信竟被皇帝截了下來。
當她以為會牽累秋憐的時候,卻收到了皇帝的回信,信中語態平和,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還告誡她不許再與秋憐有任何往來。
她索性把心一橫,直接給皇帝寫信,索要她名下的死契奴隸寒塵。她的信中沒有張揚的顯露先進理念,沒有針砭時弊的進諫,只有就事論事,按照大周律法索回自己的財物。這封信一入皇宮石沉大海。後來又傳出皇帝遇刺受了重傷多日未上朝的事情,國務都積壓了許多,怕是沒空處理這種“小事”。
李霄雪將信送出,其實並沒有指望皇帝願意看。她主動承攬了張梓軒的新店鋪管理工作,還在暗中為張梓軒培養一批親信,甚至沒有被現代自由思想束縛,而是認可了古人的死士訓練系統,積極招募武林高手,組成武裝力量。
官場如戰場,光明正大做不到的事情,陰謀詭計殺人放火的伎倆就難以避免。她和張梓萱如果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空有滿腔抱負理想,也活不到大展才華的那一天。
幸運的是張家不缺錢,之前也有一些從小訓練的死士,現在補充新人還需時間,但是用錢財僱傭一批高手臨時護衛並非難事。
李霄雪打算,等待時機策劃周全,就發動一次突襲,進皇宮把寒塵搶出來。
就在她的計劃逐漸成形的時候,她卻收到了皇帝的回信。
皇帝說願意與她私下會面,談一談寒塵的事情。
李霄雪怎能不激動?如果皇帝想要她的小命,根本不必大費周章在皇宮之外約見她。她猜測其中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讓皇帝連宮內的人都不敢輕信,要換到外邊與她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