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稍微的冷靜了一點。
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發呆。老婆看著我沉著個臉,也不敢上來打擾。抱著豆豆坐在沙發上,一邊哄她睡覺,一邊偷偷的瞄我。
我倒了一杯子水,咕咚咕咚的喝下。洗澡解乏,雖然生理上的疲憊,略有緩解。然而心理上的困惑和壓力,一點沒有減少。
老婆還不知道豆豆身體的變化,此刻正有一個“嬅”在她的體內孕育,如果按照“雙胎為靈”的邏輯,那麼老婆肚子裡的二胎,每生長一天,“嬅”也會隨之而長大。
前面就說了。我感覺“嬅”有獨立的“人格”,她只是藉著豆豆的身體而已。
二胎是我的孩子,可豆豆也是我的孩子,如果照以上細推下去,其實是很可怕的。這意味著,當我沉浸在第二個孩子即將來臨的喜悅時,我還必須得接受豆豆正在“離去”這個事實?!
“嬅”是一個人,她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偏偏選中我方言,攤上這麼奇葩的事兒呢。
我又想發怒,轉念遷怒於人並不好,只是重重嘆了一口氣,發洩心中的憤懣。
為了這些個“破”事兒,已經有三條人命搭進去了,現在還多了19條亡魂。在陰陽兩界,我們都不是東西。
我起身站到窗戶口抽菸。天已經矇矇亮了。俯瞰下去,發現車還在。而四眼正在駕駛位打盹。他雖然瘦,但個兒卻不矮,車子小,他盤著腿蜷縮的姿勢一定很難受。團引剛亡。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怒火突然一下子被澆滅了不少。
其實想想,四眼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先不管他主觀上有什麼企圖,但起碼客觀上是在解決我的問題。
難道我真的還有勇氣。進入鬼道嗎?
我不知道。
也許由我來做這個決定,亦然會找到各種理由說服自己。“犧牲”掉那十九條亡魂是合理的。而不是現在義憤填膺的指責四眼。
我想著下去把四眼叫上來睡吧。他一定乏的不行,所以才會在車裡將就。但似乎有太矯情了,剛剛把他罵的跟狗似的,現在就妥協了,不是我的風格。
我轉身,發現老婆已經把我替換下來的衣服。放進了洗衣機。那個盒子,正平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盒子,又端詳了一遍,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只不過現在在燈光下,看的比先前更清晰了。盒子上面刻著各種線條,不是什麼符號,也不是什麼畫面,就像一種奇怪的紋路。開合處有個很小的凸點…
我放下盒子,然後回到床上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鼻子聞到了一股香味,豆豆正叼著奶嘴坐在沙發上玩著積木。
“醒了?”老婆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剛剛做了一些飯菜。
我飢腸轆轆,趕忙去洗漱,隨即做到飯桌前。剛拿起筷子,想起一件事兒,“老婆,去把他一起叫上來吧。”
“誰啊?”
“四眼,他正在樓下的車裡!”
“啊?”老婆皺皺眉,她也不知道我們在搞什麼名堂,“哪呢?”她站在窗戶口,往下望。
“就在單元門口。”我說。
“怎麼沒有啊。”
“沒有嗎?”我站起身,看向樓下,不知何時四眼已經開車走了。
——估計是他睡得太難受,自己找地方去了。
我回過身再次坐下吃飯。
吃完了飯,我讓老婆給我拿點錢,批了件衣服便出了門。
好在客運公司做了全額理賠,不僅有撫卹金,還特地為死者統一安排了墓地。所以要找到那19人的墓碑,並不是很難的事兒。
我打了輛車,直奔目的地。在墓園門口的喪葬用品商店裡,買了很多祭品。然後按圖索驥,到了那些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