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泥潭,那麼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回到我身邊來!我會馬上帶你出去!”
杜十娘臉上還是掛著嫵媚的笑,她大方地順勢將溫暖的嬌軀熨帖在他結實堅硬的胸上,胸前的瑩白酥胸若隱若現。
“何必呢?公子若想聽十娘奏樂,現在就可以。至於天長地久嘛,那就要看公子以後的誠意了。”她吐氣如蘭在他耳邊暗示。
一旁的樂隊和舞姬頗有經驗地在一邊推瀾助興、笙歌曼舞。
他心中一陣氣苦,命令道:“滾出去!”
惱怒的聲音驚嚇了少女們,她們停止琴蕭合奏和曼妙的舞姿,有點不知所措。
杜十娘聳聳香肩,揮手示意她們出去。
他鬆開她的雪白皓腕,帶著些痛楚說:“我有話跟你說。”
她眨眨眼睛,笑容滿面:“公子不喜歡有人陪侍,只喚十娘一人。千般寵愛全落在十娘身上,是我修來的福分。”
牽起他粗糙的大手,她款款引路到雅閣。
雅閣是杜十娘居住之所,是挹翠院風景最好的一角,平日只有她貼身的幾個婢女進出。裡面擺設高雅,富麗堂皇,是京城無數風流才子夢寐以求的春宵別院,但這裡,從沒有男人進入過。
進到裡面,擲劍不為裡面價值連械的寶物驚歎,不為滿目懸掛的奇珍異物所吸引,更不為裡面刻意誼染的暖昧春意所誘惑。
他所渴望的不過是聽到她的真心話。
“杜微——”他低低地喚著她的名,手指僵硬地輕輕撫過她臉部的線條,無限痛疚地說:“對不起,我一去五年音信全無,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她會這樣待他,特意讓他感到痛楚也是理所當然的。他不清楚這五年中發生了什麼,可是他若能夠始終陪伴在她身邊,所面對的,必定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公於說笑了。”她淺淺一笑,“何怪之有,又何錯之有?十娘這幾年穿金戴銀,披綢掛緞,在京城的住所比相國小姐更為奢華,又有無數的才子、貴人前後掬捧,小心伺候著,又怎麼會怪你?”
她踮起纖巧的足尖,仰著優美的頸部,攀住他的脖頸,對他展開魅力十足、風情萬種的笑容,“今天你就是十孃的貴人了……”親暱地在他耳後低喃。
“不!”他猛然把眼前的嬌軀抱在懷裡,緊緊地鎖在自己厚實的胸膛裡,“你不是杜十娘!是我的妻子杜微!是我五年前便一心認定、將共度一生的髮妻!為什麼不肯承認?為什麼你不肯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夫!”
他扳正她的頭,甚至沒顧及到會弄痛她,只是乞求著:“告訴我,五年間都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可曾見到五年前送給我的,你親手繡的手帕?”
她嬌哼,從他懷裡掙出來,漫不經心地說:“繡帕呀……我找找看……”
她開始在屋子裡翻騰,可是好像找不到的樣子。
“小芹!”她揚起嗓音,喚來了婢女,“昨天這位公子送的繡帕呢?”
小芹想了想,說:“昨天小姐看了以後,好像扔到紙簍裡了。”
“真是的,快去找!”她裝模作樣地斥責,小芹吐著舌頭跑去找了。
她竟然把當年定情的信物隨便扔在紙簍裡,擲劍怔怔地看著她,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小姐,是不是這個?”小芹拿著一塊黑黑的東西遞給她,“丟在後院的垃圾堆裡了。”
杜十娘接過一看,萬般歉意地說:“真是抱歉……我一時匆忙大概是掉了。”
言未畢,她雙手一用勁,“哧”的一聲已將繡帕撕成兩半!
“這麼骯髒的舊帕子,不要也罷。”她輕蔑地說,順手丟在一邊。
她這無情的舉動,將擲劍的心頓時撕出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