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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開她,臉漲得通紅:“別問我,我不知道!”他用力搓揉著被她碰過的袖子。彷彿要搓掉她留下的痕跡。

她再次鼓起勇氣,追上去幾步問:“那有誰知道他在哪裡?我可不可以見見他?”

那男孩子快走幾步甩掉她,嘴裡喊:“我說了我不知道!你不要跟過來,成派不能讓下賤的女人進去!”

她驀地收住腳步,看著眾人突然間齊刷刷地回過頭來。弟子們年輕的臉上,竟然都帶著冰冷的鄙視與憤恨,像是恨不得碾碎她似的。

這種表情她再熟悉不過了,在北京城裡,她曾經無數次不得不面對這樣的表情,但令她不寒而慄的是,她竟然在擲劍的師弟們的臉上,再次見到這久違的神情!

杜微的臉色漸漸失去了血色,她孤單單地立在雪地裡,眼眶裡慢慢蓄滿了淚水。

她看著最後一個人消失在成派大門裡,他們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快活地互相拌嘴、打鬥,她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幕,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踽踽地步行到梅樹前,看見上面的花苞頂得枝條起滿了小鼓包,開放已近在眼前。在梅樹無言的庇護下,她站在雪裡,凝視著隔開她與擲劍的那座門禁森嚴的大門,它可曾向她敞開過?

她終於知道,沒有人承認她是擲劍的妻子,是成派的一員。

她居住的排房,在成派主屋的南側,不用說與弟子們活動的地方相隔甚遠,甚至大門都未進入。擲劍自小在成派里長大,身份尊長,如何卻安排這樣偏僻的地方給他們?

她此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全都是精心安排下的結果,霍思昭從一開始就沒有接納她的打算,只是她太遲鈍,始終未曾發現。

冷風襲來,她微微發抖,這才發現自己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單衣就急急地跑出來。

擲劍曾說過,成派遠在天山,是世上惟一的一塊樂土,那裡的人們和善親切,相親相愛,習來的武功用來強身健體,保衛家園。男孩子個個心胸豪邁,坦坦蕩蕩,女孩子則溫柔嫻淑,知書達理。

她天真地相信了,以為在這裡她可以尋找到親情與友情。

她悲哀地想,她真是大錯特錯了,這裡的人也不是聖賢,他們拋棄不了世俗的理念,更加不能接受她出身煙花的事實!

擲劍不嫌棄她的過去,但是他們不會;擲劍做到對她不離不棄,但是他們不許可;擲劍對她一往情深,但是他們……他們的想法……她不敢想下去了。

所以擲劍前天晚上表現得那樣溫柔,格外的體貼與熱情,他應該已經早巳透悉了這一切,在急於對她做出安撫和補償。她早該發現的,在他滾燙而結實的面板下面,正隱藏著無數的驚濤駭濤,如萬馬奔騰般飛馳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雙腿都凍僵了,趔趟超趄地,她麻木地移動自己的腳步,艱難地往大門處走去,像一路劈開荊棘,在雪地上劃出了一條長痕。

杜微恍悔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就是成派的容貌,同外邊沒有什麼分別。灰牆青瓦,年代久遠的房屋錯落有致,既豪氣又威嚴。

太大了,她根本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失神地,她想也不想地順著一串足跡踽踽而行。

她進來做什麼?她想要幹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腦海中空白一片,只是走著、走著、走著。

直到聞到一股伴著蒸騰的柴木味,她才意識到,眼前的這間豎著煙筒的屋子是廚房,幾個青衣的年輕女孩在裡面忙碌著。

“二師兄是怎麼了,幹什麼要跪在師父的畫像前?”風聲、劈柴燃燒的聲音中,夾雜著模糊不清的問話。

她停下來,臉色木然。

“畫兒,你不知道嗎?”旁邊有細細的女聲驚訝地說擲劍昨晚被懲戒的事情早在弟子中間傳開了,“二師兄觸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