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選擇的並不是一個好時機。他為了這個決定整夜未眠,相信這個時候自己的臉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或者他應該找一個更好的時機。
但她在片刻之後回答了他,就像答應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說:“好啊。”
溫白涼震驚了,幸好他還沒有忘記要擁抱以及吻她。事情就這樣定了,戴艾玲在接下來的早餐時間裡衣著整齊,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慢條斯理地一邊切著半生的煎蛋對他說,她的律師需要時間擬定婚前協議,問他有什麼要求,一起提出來。
還說這是她的第三次婚姻了,她覺得沒有大操大辦的必要,如果他有什麼要求,可以想好了一起提出來,協議沒有那麼快定好,他們有的是時間商量。
他坐在她的對面,前所未有地覺得自己是個白痴。
一直以來他都怨恨著袁景瑞,這種怨恨來自於他得到了董知微,更來自於他所擁有的一切。
他覺得自己與袁景瑞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給他機會,他也能得到那個男人擁有的一切。為什麼他就能在最需要的時候遇到一個蠢女人,跟他結婚,與他分享億萬家財,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並且還那麼湊巧地在三天之後死了!而他遇到的卻是戴艾玲,除了在床上意亂情迷的時候之外,其他的時間裡就像是用一臺臺計算機組織起來的精密儀器,身上每一寸都充滿了算計,每一寸都在散發著同一個資訊——除了我願意給你的,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不切實際的好處!
他居然妄想能夠用婚姻掌握這樣一個女人,她說到婚前協議的時候,溫白涼幾乎要以為這是戴艾玲正在用另一種方式羞辱他,讓他知道她早已看穿了他的虛情假意,看穿了他內心最醜惡的期待。
他這樣想著,兩隻眼睛的顏色都是黯淡的,又聽見自己說話,帶著點自暴自棄的,“隨便你吧,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你不想結婚也可以,反正我也是離不開你的。”
她倒不說話了,半晌之後,溫白涼聽見輕輕的刀叉落在盤子上的聲音,然後戴艾玲繞過桌子走到他面前,把手交到他手裡。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到她微笑的臉,低著頭對他說:“知道了,傻瓜,戒指買好一點的,你也算是有錢人了。”
她這樣說,並沒有讓他有放鬆或者愉快的感覺,戒指他當然是買了,現在就在戴艾玲的手上,但並不是左手無名指,而是中指,婚前協議也在緩慢地進行中,溫白涼已經看過了初稿,條件是很優渥的,按照結婚的年限有不同的給予,時間越長越豐厚,看上去很吸引人,但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愛他,不是說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會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付出所有嗎?現在看來,戴艾玲永遠是令他捉摸不透的,無論從哪一個方面。
“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自己人!”溫白涼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地叫出來。
她緩和語氣,“這件事幹系重大,也不適合你參與。”
“為什麼?”他咬牙,“我們都要結婚了,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還有什麼是我不能參與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直了直身子,像是要靠近他,聲音裡竟然透出些軟弱來。
“這件事,跟董知微也有關係,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你不要接觸她比較好。”
溫白涼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戴艾玲會用這樣軟弱的口氣對他提起董知微來,對於他的過去以及董知微這個人,她一向是輕蔑的、冷淡的,或者說是不屑一顧的,就像她是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人物。
在香港那一天夜裡的矇矓感覺又回來了,他曾經很突然地覺得他是可以凌駕於她之上,甚至是可以將她取而代之的,這種感覺讓他在第二天清晨向戴艾玲求婚,這種感覺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