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有表哥這三個字,輕衣……知足了……”那最後幾個字說得細若蚊 ,珠淚含在眼眶中,欲滴未滴。連去病也掛不下臉,他霍然轉身,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我的腳雖然慢慢走路還可以,可是跟著這麼一順兒小跑非常吃力,加上方才在未央宮前殿曾經晃過那麼一晃,我如何跑得動,在門檻的地方就一下子就被他帶倒在地上,骨頭縫裡一陣陣碎裂之感。
我的淚水立刻全部掛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腳疼哭的,還是心裡難過哭的。
他本已走出好幾步,發現我跌倒了,又大為光火地退回來,伸出手拉我。看見我的淚水,兇道:“你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
我扔開他的手,自己爬起來走路,可是腿傷讓我走了幾步搖搖欲墜。去病看出我的腿還是沒有好,又著急起來。他從後面走上來,也不管他們那麼多親戚看著,將我摟扶住:“回家去!給我好好躺著。不許再出來了!”
我的脊背靠在他的身上。我們的身體又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我們自驃騎將軍府分離,還不到十二個時辰,為何我恍若隔世?
冷風中我看到衛大將軍踩著落葉走過來,他大約是來接衛輕衣和平陽公主回府地,他與我們迎面相向,卻彷彿視若不見。
我們與他交肩而過……
衛將軍地步子邁得十分有力,十分矯健……
也許是衛大將軍盔甲上那一抹風塵帶來的錯覺,也許是衛大將軍髮梢還帶著建章營的鐵戈之氣,明明面前是平靜無波的水。明明這裡有溫潤無形的月,去病與他之間連目光的交接也沒有,甚至衛將軍還在微笑。
可是,我卻能夠感覺到,破月、濺水,一段寒冰疾擊而出!
立在丹楓閣前。他們彷彿兩個江湖齊名的劍客,正站在波光粼粼、紅葉滲血的對決場中。他們的宿命之戰已經名動江湖。震驚天下,可是,卻無人能夠見到他們交手。
去病是一把鋒芒逼人的出鞘劍,衛將軍是一柄深沉渾厚地入鞘刀。這把長劍亮若秋水,那柄沉刀深如墨鐵。
這劍。已經傷人;
當劍的鋒芒已弱的時候,衛將軍回頭看了去病一眼,也看了我一眼。
空氣中似乎傳來碎裂的聲音……
碎——空——斬!
去病臉上的表情如同被人抽了一掌。眉梢微微打顫,黝黑的膚色中立時透出一抹蒼白。我看到去病目光破碎,心思空茫,那一眼似乎斬去了他地神魂。
我將手臂環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如同摟住我今生地至寶。臂膀的溫度讓他因暖意而恢復了目光的平靜。他的唇抿起一層微柔的起伏。
我尚在揣測他地心意,他地手在我的膝下輕輕一抄。
重心失去,人若浮在雲端……
滿天星斗散落眼前,我忽然看不到了丹楓閣的紅葉。
原來,他將我打橫抱起來,我地裙袂在他的肘邊飄若仙裳。他就這樣抱著我,側讓過身邊的一根紅柱,向著椒房殿外絕然而去。
我透過去病的肩膀向後回望,燈火闌珊中,椒房殿裡丹楓閣中坐滿的都是人,滿室佳眸,我只看到一雙眼睛始終緊緊盯著去病。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衛少兒。
“皇上到底怎麼說的?”
我和去病一起坐在“金月”的馬背上。因怕顛著我的腿,他讓馬走得很慢,我靠在他的胸前,只能聽到他的心跳,我覺得憋得發慌感到孤獨,遂尋了話跟他說。
“沒什麼,他答應了。”去病漫不經心道。
我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