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人間的評斷。
青史之中,所謂的太平日子裡,有許許多多暗中潛藏的矛盾,就是這樣地被解決的。
只是,這一次不同。
秦王需要西意城成為一切變化的開局,作為扭轉當前局勢的第一劍,西意城事變,才是這落下的天子劍,至於那裡,各方的利益交換,彼此談判,如青史上那樣一次次的平緩下來。
那自是可能,自是可以。
只是,前提是沒有其他的變數參與其中。
晏代清神色平緩,垂眸看去,身旁並沒有那個面容質樸,神色溫和的青年書生。
天策府中,也沒有了那個神采飛揚,狂傲唯我的紫瞳謀士。
天策府,只一刀筆吏耳,文清羽。
秦王魔下,謀主,破軍。
這兩位在整個天策府和麒麟軍征討天下的七年間,都極為活躍的頂尖謀士,在秦王消失之後,
也是無聲無息,離開了天策府。
那麼,幾乎可以斷定了西意城的變化。
晏代清撥出一口氣,道:「諸君,有資格著眼於大勢的兩個謀士,都在你們那裡了,希望諸位,能夠玩得愉快。」
想到有其他人要遭了文清羽。
溫潤如玉的晏代清的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來。
他站在迴廊裡,雙手籠在了寬大的袖袍裡面,眸子溫和看著這人間江南春日風光,嘴角微微勾起,輕聲道:「玩得愉快。」
旋即腳步輕快,慢悠悠回到了辦公之地。
今日文鶴不在府。
爽!
慕容秋水嘆了口氣,道:「又走了,才回來半年不到,就又離開了,真的是————」
慕容龍圖正在練劍。
老者前面三年,雖是活著,卻也只是過著日常的生活,不能夠輕易動武,平日裡面,也就只是釣魚,下棋,撫琴,說是修身養性,過一過往日不曾有過的生活。
但是在一年前他修續命蠱成功之後,回來就沒有碰過什麼琴,只是持劍從容,即便是他這樣的劍道大宗師,也只是練習劍術。
恣意揮灑。
這樣的日子,才是最適合他每日持劍論武,閒來品茶論道,不曾睜眼看王侯,天下逍遙自在的日子裡,不過是親人在旁,
手中有劍,論戰時有友,比劍時有敵,酣暢淋漓,這一年比起過去三年,痛快得多。
聽得慕容秋水的輕輕的抱怨,也只是笑:「觀一自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況且,就如他所說,
天下平定,才真的有長久相伴的平和日子。」
「居安思危。」
「若是偏安一方,雖然有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安穩日子,可是時間長了,終究還是會落於人手。
慕容秋水撐著下巴,抬手拈著棋子。
閒敲棋子,落的卻是春花。
劍狂慕容龍圖,手撫長劍,捏著劍尖,叩指一敲,聽劍鳴低吟:「那小子,卻讓老夫留在江南劍狂和薛神將,駐守江南之地。
一個有無上戰意,一個則是有著排兵佈陣,勘破謀略的手段,配合城防,即便是姜素回來也是可以稍微支撐一下,屬於穩中有進的戰略。
慕容龍圖抬劍,看著劍身上自己的雙眸。
如今每日,都是超越壽數極限的揮劍,每一日,都是在壽盡之後從容往前,也因此,他反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酣暢淋漓,此生壽數已盡,剩下每一日,皆沒有什麼顧慮。
只揮劍罷了。
在劍狂天壽將盡的時候,那位避世隱修的武道傳說道宗前來江南祭奠,卻見了活蹦亂跳,可以恣意揮劍,可以和太古赤龍廝殺戰鬥的劍狂慕容龍圖,道宗都被嚇了一跳。
薛神將眼尖,看到了道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