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學院的中庭,此時一名女性從建築物的暗處走來,一股香水味隨之飄散而來。
這是名為‘夜間飛行’的法國香水,不過能夠分辨出品牌的只有續一人。
“你好,龍堂始先生。”
來者正是忍佐保子,始瞄了續一眼。
“聽說你昨天約舍弟外出兜風,恕我不懂人情世故,請問你這麼做有何目的?”
“我想對令弟做愛的告白。”
這句話聽得始與終一語不發地望著佐保子,長男頓時舌頭打結,三男則張大嘴巴;好不容易,始才以彆扭至極的表情跟語氣打破令人不快的沉默。
“沒想到你喜歡年紀比你小的。”
“這表示你現在又多瞭解我一點了。”
“無關乎我了不瞭解,戀愛是自由的,我沒有理由大加干涉,只是這小子很花錢的,約會用餐時他會吃上一0人份的量。”
終聞言跳了起來。
“等、等一下!始哥!”
“等什麼?”
“不是我吧!她說的是續哥啦!”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逮到大幅降低我們家恩格爾係數(譯註:表示伙食費在生活費中所佔的百分比。)的大好良機了呢!”
始望向續白皙的側臉,續依然保持沉默,連一絲表情也沒有。如果續真要採取行動,想必不在表情也不在嘴巴,而是手吧……始則儘量避免這種狀況發生。
“我是相互主義者,對於沒有誠意的回答,就以同樣不具誠意的談笑因應。我很佩服你三番兩次來招惹我們的勇氣,然而對我們而言,如果你另有企圖實在令人不快,如果毫無目的也徒增困擾,究竟是哪一邊?”
佐保子正面迎向始的視線。
“您意思是你想知道真相嗎?”
“我不知道你所謂的真相是什麼,反正我也不期待你會老實說出來。”
“那你意思是我在騙你囉?”
“倒不至於,我是指我自己沒有分辨真偽的能力。”
佐保子頓時噤口不語,終在心底為長兄鼓掌叫好。
“我只希望你在這裡寫個字。”
說完,始便從衣袋裡抽出一本薄薄的記事本遞給佐保子。
“你有什麼陰謀?”
“不是陰謀也不是陽謀,只想知道你的筆跡罷了。”
始選擇幾近強迫的正面突破戰術,因為他想試探佐保子的反應,看看她會採取警戒?還是拒絕?始並不具備對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人耍花招的技巧。
佐保子的表情不見動搖,然而事實上佐保子費了相當大的努力,才不讓表情洩露自己的心思,正確說來應該是她所知道的內幕吧。此時她連一句轉圜的臺詞也說不出來,只有佇在原地不動。
“佐保子,你在做什麼?快來不及了!”
一反在場氣氛的明朗聲音從始等人身後傳來。
“媽媽!”
始四人一回頭,見到的是面帶高雅笑容的女作家忍甲子代。這對母子無論何時何地還真會裝模作樣,始開始如此認定。
“啊,你們好,小女受你們照顧了。”
忍甲子代恭敬有禮地寒喧。
“哪裡,您言重了,我們不敢當!”
對於年長者採取鄭重的態度、同時謹慎地響應是始的習慣,然而在這種場合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步調整個瓦解也是不爭的事實,如同正要揮劍斬下的瞬間,竟然重心不穩踉蹌了數步。
“那麼,龍堂始先生,我跟我母親還有事要忙,恕我先失陪了。國際戲劇節開幕時我們應該還有機會見面,在這之前,我們雙方就暫停無益的對話吧。我走了,希望各位保重。”
始手持空白的記事本,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