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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什麼都不是。

何其可笑,竟只是被自己設想中的問題和答案,困著縛手縛腳、舉足不前!

意識朦朧天地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封玄奕,焦急,擔憂,向自己跑過來,那樣的神色,彷彿天崩地裂一般,讓人心裡暖暖的,卻也越發淒涼。

可以管得住自己的人,可以管得住自己的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對他的愛,可以一次又一次警告自己不要在他施捨似的恩賜中淪陷沈迷,可卻管不住自己的心……此刻,在人最軟弱的時候,卻竟出現了幻覺,他為自己擔憂、為自己焦慮的幻覺……

一抹苦笑,一聲悲涼,一切因果被咽在肚中,如果可以,納蘭軒希望這非分之想永遠爛在肚中,可以生根,可以傷痛,可以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卻決不允許茁壯成長!

再睜眼,已經在攬月宮的寢殿中,天色灰濛濛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一旁的小德子一副哭喪臉,看的納蘭軒直心煩,反正也乏的很,乾脆閉上眼睛繼續睡。

朦朧中好像聽到有人來,腳步很輕,想要看看是誰,卻敵不過睡意,薄薄的眼皮好像有千斤中,怎麼也睜不開,想要動一動手指,卻好像身體都凝固了,無法動彈分毫,耐著性子想要聽聽來人說了些什麼,卻直到一陣又一陣睏意席捲、再也無法抵擋的陷入沈睡之前,來人都未曾開口。

自那以後,納蘭軒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只知道次日監斬官提著兩個底部一片暗紅已經凝固乾涸的布袋來複命,本能的知道那應該就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定北侯納蘭健,以及名義上的哥哥,擁有世襲爵位資格的納蘭椹,之後的種種便再不得而知。

小德子說那日四處奔波又不聽勸阻的在御書房門前站了許久,因此受了風寒暈倒在御書房外,皇上下旨讓自己足不出戶的靜養。

沒想到這是多負擔一個生命,身體竟會變得如此嬌弱。可納蘭軒也明白,這不過是個噱頭,封玄奕之所以下旨,說好聽點是顧及自己腹中的孩子,好歹這也是他的骨肉,而真正的本質,恐怕是那“足不出戶”四個字。想來怕是淒涼,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手可勞作富甲一方,執兵便可征戰沙場平定一方,奈何如今竟落得這步田地,跟女人搶飯吃,得靠著什麼長羽族後裔的特殊體質,靠著肚子裡的孩子才能免遭一難!是不是若自己只是一個平平凡凡再簡單不過的男人,是不是此刻住的就是冷宮?是不是連悲憤至極的自裁都不用,早有一道聖旨下來迫不及待的將自己賜死了?

昔日冷宮,孟嬛的句句哭喊如同魔咒一般,在耳邊久久不散,那樣憤恨怨毒,她說她等著看自己的下場,她說自己和她一樣,竟都是真的……劉貴嬪曾戲說孟嬛深得聖心、對皇上一言一行頗為了解,竟誠不欺人……

後宮是一潭汙穢,即便你沒有錯處也總有人看不慣,如今落難,地位大不如前,納蘭軒安靜的坐在正殿中的椅子上,喝著黑乎乎一碗的保胎藥,好似品嚐什麼人間美味一般,回味無窮,安靜從容的等待著那些牆倒眾人推的嘴臉上門,一嘗昔日冷宮中孟嬛的屈辱。

可日復一日的等下來,卻誰都沒有來,昔日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孟嬛已死,那些中立搖擺對著誰都不放過冷嘲熱諷幾句的人也不見蹤影,而與自己交好的、陪自己度過王府中最艱難那段過往的韓瑞風也沒有來。

並不怨懟,可難免悵然,一如今自己這步田地,為求自保可以理解,可理性可以理解,感性就只有悵然了……

“主子,劉太醫說了,這保胎藥要趁熱了喝,”別人喝藥都像喝毒似的,皺著眉頭恨不得一口直接灌進去了事,奈何凝軒卻好似品酒似的,慢條斯理一小口一小口的淺酌,原本熱氣騰騰的藥汁此刻已涼了大半,小德子頭疼,“奴才給您再去熱熱吧。”

手臂一揚,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