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扭胳膊腿。
頭頂上一陣響動,木板被抽開,探出個美貌少年來,冷笑道:“你倒風流快活,該上路了!”
被人提出來的時候,強烈的日頭曝得我眼痠淚流,揉了半日才瞧見物件。看看院子裡頭收拾得乾淨利落,一具屍首也不見,連外頭停的幾十輛貨車都不見蹤影,唯一紮眼的便是我的加寬馬車,已經被修好,華麗麗地停在院中。
大娘正指揮梅和蘭兩人往裡頭擺東西,連拉車的馬都換了匹趾高氣揚的,旁邊樹幹上還栓著四匹,嘖嘖,看那膘肥馬壯的模樣,看那鑲金的馬蹄鐵,大娘真是有錢。
風騷的宋閣主並不在,院子裡連押我們出來的少年在內也只剩下五個人,正是花影和梅,蘭,竹,菊,不見姚子玉和冷千秋在何處。
那叫花影的少年不屑地丟開我,我立刻無力地攤倒地上。片刻又有個少年扔出來個人,柳葉從地上爬起來,衣衫凌亂,她抬頭瞧見我,一怔之下歡喜地叫:“三娘,你還活著!”
我乾乾扯出嘴角露個笑,此時的確還活著,過會便難說了,瞧他們這情形,怕是要坐我的馬車趕路,我們這批人也就該打發上路了。
大娘忙活完,吩咐那兩個搬東西的少年隨她上馬車,押柳葉出來的少年腳踢了踢柳葉,不耐煩道:“磨蹭什麼,上去趕車去!”
柳葉張了張嘴,看我們一眼;愣愣低頭站起身上馬車去,大娘掀開簾子朝我們這瞥一眼,皺眉道:“把他們兩個綁結實了拖馬車後頭,茱萸,花影,你們幾個騎馬跟他們後面看著”。
我大驚,大娘,算你狠。我和秦江月都是軟趴趴的無骨貓,這麼拖到馬車後面溜地走,是馬跑得快還是我們的軟腿溜得快?不死也沒氣了。
秦江月無力地倚著我,忽然冷冷一笑道:“二頭領程大娘,別來無恙?”
正上馬車的大娘怔忪了一下,驟然變了顏色,回頭厲聲喝道:“你是誰?!”
秦江月慢慢地綻開一抹笑:“二頭領貴人多忘事,連故人都不記得了?”
大娘的臉此時好看得緊,驚疑不定加上驚惶之色:“秦江月,你還沒死?!”
話音一落,院中人都變了顏色,氣氛驟然緊張,所有的人立刻拔劍圍上來,劍尖頂上我們的喉嚨,冰涼得刺心透骨。劍鋒在日頭底下白花花一片,瞧得我冷汗津津。
大娘和那兩個少年也跟著跳下車,三不兩步圍過來,寒利的目光似要將我和秦江月身上戳幾個窟窿。
我努力仰起脖子,極小心地咽口唾沫,只怕喉嚨滑動幅度太大直接被劍尖刺穿了脖子。大娘,當日在山寨怎地沒看出你有如此冷酷殺伐的潛力,枉我一直記掛你的慈祥,真是識人不察。
大娘在一堆刀劍當中抱拳一拱,春風和煦,八面玲瓏:“原來是水榭公子在此,恕大娘我眼拙,公子易容之後,竟不曾認出,秦公子近來可好?自山寨一別,大娘我著實掛念得緊。”
我驚詫,原來大娘與秦江月交情這般好,我輩生還有望矣。
秦江月亦笑得明月皎皎,唇紅齒白:“豈敢勞大娘掛念,二頭領事務繁忙,江月不敢攪擾。”
大娘慈祥點頭:“恩,早些天江湖上都傳聞公子已死在辛柔刀下,如今竟能生還,真是可喜可賀!”
秦小公子微笑徜徉:“過獎,過獎。”
他們你來我往;彬彬有禮;這等客套地寒暄問候;彷彿至交好友;聽得我一旁起雞皮疙瘩;牙漏風了,又冷又酸。
大娘笑如佛面:“既是巧遇秦公子,如今我陽原宮欲請得公子前去盤旋作客,住上些日子,好與我們宮主同敘家常,望公子務必賞光。”
我呲牙咧嘴;心道大娘你真客氣,不知道這是怎麼個請法。
秦江月挑眉一笑:“大娘說笑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