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我在強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本就是我一個人給自己演的獨角戲,那就祝太子殿下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她沒看見夜溟背在身後的手拳頭握緊,手上青筋暴起,面色隱忍。
見她要走。
他說,“阿眠,莫鬧,你相信孤。”
他餘光裡,圓形拱門的那藍色裙裾還在。
他站著不動,那雙金絲繡線的雲紋靴,到底是沒有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朝她轉過來,也不肯如往時那般願意俯身輕輕哄她。
蘇眠那時便想韶華傾覆,她終是錯付了一場真心,在自己編織的獨角戲裡,孤零零散場,謝幕。
蘇眠抬起下巴,整理裙裾,姿態得體,倨傲從他身邊錯身而過。
不曾看他,也不曾回頭。
還有一幅畫面,她站在皇宮最高的觀星臺,雙眼無神,眺望遠方。
那天的雪如鵝毛,下得紛紛揚揚,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蒼涼。
她卻穿著成婚時的鳳冠霞帔,一步又一步踏上觀星樓的頂層。
一襲紅裙拽地葳蕤,掃過觀星臺的每一級階梯,臺階上清晰留下她的每一個腳印。
雪花落在她紅豔豔的長裙上。
皇宮巍峨,一棟棟的宮殿拔地而起,紅牆黛瓦都被雪染上無瑕的白。
唯有她一身的紅豔豔奪目。
那麼冷的天她只著紗裙,未披披風,未裹大氅。
雪花凝在她蹁躚捲翹的長睫上,化為水珠,襯得她越發楚楚。
她俯瞰而下,眺望東宮方向,“既然是從這裡開始,便從這裡結束。”
她背後的宮人跪倒一片,瑟瑟發抖,“太子妃娘娘,你快下來,太子要看見了,必定會訓斥我們。”
可一向待宮人寬厚的她卻沒動,倒是那雙鴛鴦戲水的繡鞋堅定且毫不遲疑的踏上了觀星樓的欄杆。
宮人們倒吸一口涼氣,兩個貼身丫鬟呼吸都屏住了,“太子妃娘娘,你先下來,東宮殿下備了娘娘最喜歡吃的芙蓉糕點和梨花酥,還有青梅果子酒,娘娘不是最喜歡了嗎?”
她雙眼沒有聚焦,“是嗎?太子他這會該是陪在烏蒙國的公主蒙甜身邊吧,小桃,你莫哄我開心了。”
這話剛落,便見東宮方向兩個並行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一個玄色衣袍,領口和肩背繡有四紋龍的赫然是她的太子夫君夜溟,一向喜黑色的男人今日難得披了件湛藍色的大氅。
一個梅紅色的披風拽地,握著暖手爐的女子赫然就是烏蒙國公主蒙甜,看著男子,眉目脈脈含情帶笑,頭上珠翠環佩,相得益彰。
蘇眠斂下眸子,一聲低笑。
“太子殿下他日理萬機,哪裡有空理本宮,本宮也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