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業早在這片無名山區內上佈下重重防線,防線內計程車兵絕不許妄動,堵在山下計程車兵只管背對山嶺向前衝鋒,所以但凡衝上山來計程車卒必是西北邊軍無疑,只管摸黑放箭,刀槍齊上。一俟被其靠近,陷入肉搏,且命令短兵交接的葉塵一方只向前不向後,能夠突出來的西北邊軍迎來的又是一道嚴陣以待的防線。
在如此打法之下,西北邊軍將士每進一步,都要付出重大犧牲,這片不是很高,更談不上險的無名山區,幾乎一步一具屍體,鮮血染紅了整片山區。
直至後半夜,西北邊軍終於用數萬人命突破重圍,藉著黑夜的掩護逃入通往慶州方向的茫茫山區,葉塵一方則留一部分人馬打掃戰場,清剿殘餘,救助傷殘戰友,又分兵追趕,此時西北邊軍得以逃出生天的已僅僅一萬人上下,人馬只管前奔,混亂之中帥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號旗鼓鈸全部丟失,完全是各自為戰了。
突擊,擺脫,攔截,再突擊,再擺脫,再追擊……,五步殺一人,一步一流血,所有人都瘋狂了一般,只是本能地向前衝去,最前面的西北邊軍甚至已經已衝出了這片山區,遠遠的藉助星月之光看到了慶州城的輪廓。
在這十數里遠的無名山區中,已被死屍和鮮血鋪出了一條道路。
西北邊軍慨然向前,同仇敵愾,每個人都血貫瞳仁,傷痕累累中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戰力,給試圖攔截包抄的葉塵所屬也造成了不小的殺傷。
如此這般,西北邊軍且戰且走,除了緊緊守在高懷德左右的數百親兵侍衛之外,誰也不知道主帥在此,眼見大軍拖成一條稀稀鬆松的隊伍亂哄哄地衝入山區,高懷德有心整頓一下隊伍,以免為敵所趁,奈何一夜衝殺之中帥旗鼓號全都丟了,他就是扯破了喉嚨,也沒幾個人聽得到他的號令。
混亂之中,當然也有些西北邊軍將士在生死關頭丟下武器投降,成為俘虜。但他們很快便被分成三批交給了展熊武和楊延廣、張大為和韓虎、曾尚飛和楊延慶,經過一番威逼利誘之後,分別被帶著去了順州、靜州和會州。
此時,展熊武、張大為、曾尚飛等六守將麾下大軍穿著打扮已經和西北邊軍一樣,而且亂哄哄的,身上血跡甚至傷痕都有,且又腳步踉蹌,一副疲憊不堪氣喘如牛的模樣。
…………
…………
靜州城如臨大敵,嚴陣以待,一俟有人靠近,城牆上的宋軍已即吱呀呀拉開了弓弦。
“狗日的,快開啟城門,快點,党項大軍追上來了!”
“日你親孃,你拿箭對著誰?老子是西北邊軍大帥的親兵,廝殺一夜,人都快癱了,開門,開門!”
“我是西北邊軍軍都虞侯王志明,許東方你個狗日的,難道不認識老子了嗎,趕緊開門,党項騎兵就在後面。”
一千多亂兵在靜州城北門下亂哄哄的叫罵。
靜州城頭守將正是許東方,王志明他還真認識,也知道其身份的確是西北邊軍的一名軍都虞侯。
此時,類似的這樣情景也在會州和順州城門前上演,城內將士在認出這些潰兵中的確是有西北邊軍的人之後,便吃不住勁兒了,西北邊軍大帥高懷德發兵祥符王這樣的大事這三州守城將士豈能不知,現在看來高懷德敗了,而且敗得很慘。城下面可不是一個兩個三百五百的袍澤,那是漫山遍野數以千計的傷兵,若不開城門,等一個個驗明身份把他們用筐吊上來,那就到猴年馬月了?特別是遠遠的有聲勢浩大且整齊的馬蹄聲出現後,守將再不敢猶豫了,若等到敵騎兵追至,把他們眼睜睜剁在城下,就算回頭高懷德不把他們砍了,朝廷也不會饒了他們。
三個州城守將無暇多想,在叫罵聲中,先後都倉惶開了城門,亂兵一鬨而入,扮成西北邊軍的葉塵麾下漢軍一入城,混在其中的展熊武、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