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摸門進去,我怕兩個丫頭鎮不住呢。”
玉娘名頭上是沈家的親戚,還姓著一個沈家,汪文清若是那等要臉的,住上一二日見著院中還有寡婦就該帶人回去,秀娘聽見撫掌道:“這倒好,叫銀葉綠芽兩個莫要離了你身邊。”
當天夜裡吃飯秀娘便拉了玉娘落坐,槿娘覺出不對來,回了屋便把派過來的小丫頭一通問:“那個屋子不是蓉姐兒的,怎的叫她住在裡頭。”
小丫頭來時便得過吩咐:“那是咱們太太的孃家親戚,做了姐兒的養娘呢。”既是親戚便是相幫也只能算是僱傭,籤不得契兒,有了親戚的名份,便不是槿娘好說嘴的,她只好又問一聲:“怎的瞧著像是在守孝的。”
小丫頭搖了頭推說不知,槿娘只好回去啐上一口:“曉得咱們要常住,便把個寡婦安排在院子裡,好黑的心。”
王大郎那事兒並不曾鬧將出來,桂娘常上沈家門去倒知道有玉娘這麼個人,槿娘哪裡知道,只以為是秀娘富貴了就擺這樣的花槍,丈夫又去跟弟弟吃酒了,到得夜裡回來,汪文清衝她伸了一個指頭:“小舅子倒是個爽快的,一氣兒便給了十兩。”
槿娘不聽還好,一聽氣得拍桌:“他這份傢俬,竟就給你十兩!”十兩在濼水好過得一整年了,槿娘卻還不足,氣得在屋裡轉圈兒,抬頭看看屋子傢俱,咬咬唇兒:“四郎這般家業,哪個瞧了不動火的,咱們且多住些日子,叫他跟昊哥兒親近親近。”
汪文清一聽險些失手把茶盅蓋兒跌到地下,他曉得槿孃的意思,卻破口大罵:“喪門的東西,我汪家幾代單傳只有昊哥兒這一個兒子,你那想頭趕緊掐了,到祖宗面前我卻不能做這個罪人。”
槿娘一門心思為著夫家,吃了一這句叉腰回嘴:“姐妹裡頭便只有我生養了兒子,大姐天高皇帝遠,咱們若不趕個先,若叫她知道了回來相爭怎辦。姓個王又怎的,那些個過了繼捧完盆摔了碗的,還不是又改回姓來。”
她摸摸自家肚皮:“甚叫只一個兒子,咱們難道生不出來?”
汪文清聽見她前頭那一大篇還欲再罵,過後聽見還能再生一個出來,倒不言語了,兒子總能再有,可這過繼的事兒卻是過了村兒沒這店了,兩下里手掌一碰:“你且去弟妹那兒探探口風,待明兒我去四郎那兒也一道吹吹風,這事兒男人作了主,婦人家再沒甚好說道的。”
兩個關了門做起春秋夢來,全叫小丫頭聽了去,夜裡急急報給玉娘知道,玉娘哪裡遇上過這事兒,所幸院門兒並沒關,叫個小丫頭正院一瞧,早就吹落了燈睡下了,她急得夜裡翻來翻去睡不好。
男人家薄性寡義,還不如婦人鐵齒,若真叫吹動了,往後秀娘同蓉姐兒的日子要怎生過,銀葉綠芽兩個陪在邊上,一個從褥子上爬起來啐一口:“真是臉大,再沒見過這樣的人家。”
玉娘嘆一口氣,女兒苦,男人卻偏能行走天下,她南來北往的客商見得多了,曉得他們重利之外還重子,把眉頭一皺,想著院裡有贖身出去的姐兒還能懷得上孩子,蓋上被兒只等天亮便去告訴秀娘,也好叫她心中有底,等槿娘提起來別懵了才好。
☆、第70章 知歹意秀娘思子及時雨潘氏上門
槿娘夫妻兩個打得好算盤,這一夜高床軟枕睡得香甜,第二日起來天已大早,調來侍候的丫頭端了水進來:“姑太太姑老爺,咱們太太已是用過飯了,單叫廚房備下,是在屋中用還是去花廳用。”
另一個捧了鏡匣蹲一個萬福:“這是我們太太給姑太太梳妝用的。”這句一說槿孃的眼兒都離不開那匣子,急急坐在繡墩前,手一掀把那鏡匣子開啟來。
汪文清哪裡見過這陣仗,他是夢裡都想著出人頭地,有朝一日也能呼奴使婢的,嘴咧一咧:“擺上來,就在房中吃。”心裡尋思著這份家業往後全是自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