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看去,蕭寧握著流血的手腕,從後方走到軍隊前方,冷冷的端睨著她,神情帶著笑,“敘舊完了?”
“完了。”中君看著他中槍的腹部,微微眯了眯眼,這個男人,傷成了這樣,還不肯放過她,究竟是有多恨她。
“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中君從櫃檯後走出,笑著走進蕭寧,狹長的眼裡盛著散不去的笑意,好似濃烈的嘲諷,“該憤怒的應該是我,該殺你的,也應該是我。”
蕭寧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太多餘,趁我還活著,先送你去地獄。”
說罷做了個手勢,士兵們立刻端槍,整齊劃一的鐵器摩擦聲,拉栓準備。
蕭寧唇角勾出一個弧度,桃花眼顯得深不可測,“我想知道,我若殺了你,傲寒會殺了我嗎?”
“會。”冰冷如地獄修羅的聲音穩穩從軍隊外圍傳來,斬釘截鐵,極具穿透力,如一個悶雷頓時在軍隊上方乍響,蕭寧身子一僵,連帶著中君也是微微一怔。
薄傲寒緊抿薄唇,唇角的弧度冷極,雙眸的冰溫恍若能凍結世間萬物,鑲在他英俊的臉上,暗夜生輝!
軍隊恭敬的讓出一條道,薄傲寒緩緩走到中君面前,擋在她身前,直視著蕭寧,冷冷的端睨著他,依然是那身休閒的高領毛衫,使他看起來成熟中帶著濃濃的貴氣,簡潔而又清雅,眼梢,唇角仍有淤青,薄唇上依稀可見殷紅,精緻的臉完美的無與倫比,立體而又英朗帥真。
這個男人,總是把自己搞的滿身傷痕。
蕭寧臉色蒼白了幾分,看著薄傲寒的眼睛,唇角卻不示弱的揚起,中長的發柔軟的垂在耳側,襯托的臉部線條,帶著幾分不羈,幾分傲然。
冰冷的雨絲順著髮梢蜿蜒向下,蕭寧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幾許,突然,犀利的瞳仁裡閃過一絲鋒銳,猛的像著薄傲寒的身後閃身而去,薄傲寒神情不動,抬起一腳,把蕭寧重重踹了出去,蕭寧本就有傷在身,這一腳狠厲決絕,正好踹在腹部的槍口處,一口鮮血猛的噴湧出來。
薄傲寒鳳目裡聚集的戾氣淡若浮煙的散了幾分,森冷的目光凝視著蕭寧,薄唇緊抿。
“寧爺……”周圍計程車兵慌亂的將蕭寧扶起,都低著頭,不敢看薄傲寒的神情。
蕭寧眯起的眼睛深深的凝視眼前這個跟他共同出生入死,相依為命的男子,這個曾經為了他,一怒之下殺了所有欺辱過他的男人,曾經拿命來保護捍衛他威嚴的男人,此刻正擋在另一個人身前,跟他拔刀相向,他不信他會殺他,不信。
二十多年的感情。
蕭寧唇角揚起凌厲的笑,悽豔美絕,他緩緩拔出士兵的槍,槍口對準薄傲寒,“讓開。”
薄傲寒皺了皺眉,正要上前,突然感覺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薄傲寒低頭看去,中君清秀的臉上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眼睛眯起,深深彎成月牙,“我們走吧。”
薄傲寒微微一怔,剛踏出去的腳又默默收了回來,被中君牽著穿過袁軍,跟蕭寧擦肩而過。
兩人的餘光剛剛觸及,冷極的冰溫恨不能將對方萬年冰封,生生撕碎。
中君剛走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拉著薄傲寒走回油鋪前,中君走進鋪子,把泰林扛了起來。
“這是什麼?”薄傲寒絲毫不顧及蕭寧從不遠處射過來的銳利視線。
“一個人。”中君扛的滿頭大汗,咬牙道。
薄傲寒眉頭不悅的皺起,接過泰林扛在肩上,擁著中君示威般目不斜視的走過蕭寧身旁。
“下不為例。”
擦肩而過的剎那,薄傲寒冰冷的聲音緩而慢,重而冷的傳到蕭寧耳中,讓蕭寧本來冰涼的身體,僵硬如浮雕,下意識握緊手中的槍。
大雨,鋪天蓋地,冷意入骨,隱約可見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