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上樓吧,我走了。”
他沒作停留,笑了笑,撒腿就往巷子口走。
直到上了計程車,莫佑庭才將口袋裡那本冊子拿出來。
依舊是紅色的封皮,上面蓋了鋼印。
離婚手續是昨天上午去辦的。
莫佑庭簽字的時候,杜箬抱著了了在一旁輕輕說了幾個字。
“對不起,謝謝…”
從一年前在酒吧重新遇到杜箬開始,這幾個字她不知道對莫佑庭說了多少次。
中間經歷種種,他一次次在她遍體鱗傷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
所以她何止是對不起。
她是辜負,是疚責,是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虧欠。
小年夜的那場雪下了整整三天。
整個農曆新年一直浸在冰凍裡面。
南方很少有這麼冷的冬天,就連新聞都說那年冬天冷得有些反常。
隨後兩年,冬天溫度都低得很,連續冰凍,要等到來年四月才慢慢轉暖。
那兩年裡發生了很多事。
瀾望醫院在北京和上海都開了分院。
勝安與北大臨床研究所合作的專案進展順利,成功研發出心臟衰竭新藥,替代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進入臨床試驗階段。
武穆山中藥基地成立科研機構,並將其業務正式歸於桐城市區的勝安名下,即同洲藥業前身。
重新梳理業務範疇,使其專注於中藥的研發,生產和銷售。
半年後,桐城勝安分拆上市,改名勝桐製藥。
江磊出任CEO。
次年年底,勝安集團營業額突破650億,在全國眾多民營藥企中排名第一。
其中生物及生化製藥實現銷售收入73。2億,化學制藥實現銷售收入44。7億,中藥業務實現銷售31。4億,出口佔其總額37%,使其在同類企業中,勝安的中藥業務獨佔鰲頭。
這是喬安明多年的夢想。
讓勝安的中藥登上國際市場。
他奮鬥22年,終於達成願想。
慶功會在崇州香格里拉酒店舉行,各界人士應邀出席。
喬安明破例在席上喝了幾杯白酒,鬧到接近凌晨才回去。
顧瀾在畫室剛練完畫,正在收拾畫具,聽到喬安明進門,趕緊跑出來去扶。
“怎麼今天喝這麼多酒?”她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稍稍皺了皺眉。
喬安明不動聲色地繞開顧瀾的手臂,笑著說:“今天公司裡的人都高興,市裡幾個領導也來了,盛情難卻,就喝了幾杯。”
“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給你倒杯水?”顧瀾不顧喬安明的迴避,硬攙著他坐到沙發上。
“不想喝水,倒有些餓了,想吃點東西。”
“也好,我打電話給廚房,粥行不行?順便你吃些醒下酒。”
“不想喝粥。”喬安明醉意闌珊地攔住要去打電話的顧瀾。
“那你想吃什麼?我叫廚房現在做。”
沙發上的喬安明用手揉了揉眉心,或許是喝得太醉了,所以又將頭仰靠在沙發靠背上,朝著天花板說:“蟹腿,想吃蟹腿,麻辣的…”
“什麼?”顧瀾一時沒聽清楚。
喬安明笑著重複:“麻辣蟹腿,放點香菜和蒜蓉…”
顧瀾見他說得糊里糊塗,還笑他:“果然是喝醉了,開始竟說胡話,大半夜的,哪兒去弄這蟹腿?”
再望過去,沙發上的喬安明已經睡著,領帶還勒在脖子上。
顧瀾俯身過去替他解領帶,聽到他在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話:“海鮮吃多了,你又得過敏…”
隔天喬安明終究是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