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聽一百樁秘密,先生,你的秘密是第一百零一樁了,超過限額了。”
“即使這一樁關係到陛下的生命安危也是如此嗎?”尼古拉·普蘭俯身湊近德·艾佩農的耳邊說。
“啊!啊!我聽你說;到我的書房來吧。”
尼古拉·普蘭拭去滿頭大汗,跟在公爵後面走去。
二十八 告 密
德·艾佩農先生穿過他的候見室,走到那些在那兒值班的紳士中的一個跟前。
“您叫什麼名字,先生?”他看著這張陌生的臉問。
“佩蒂納克斯·德·蒙克拉博,大人,”那個紳士回答。
“好吧,德·蒙克拉博先生,請您站在我的門口,別讓任何人進來。”
“是,公爵先生。”
“任何人都不能進來,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佩蒂納克斯先生服飾華麗,穿著橘黃色長襪和藍色緞子緊身短襖,神氣活現。他接受德·艾佩農的命令後,就交叉雙臂抱在胸前,背靠著牆守在門簾旁邊。
尼古拉·普蘭跟著公爵走進書房。他看見門開啟了又關上,而後門簾也放了下來;這時他渾身簌簌發起抖來。
“聽聽您知道的那樁秘密吧,先生,”公爵冷冷地說,“看在老天面上!希望那真是樁密談;我今天有一大堆有趣的事要做呢,要是您讓我白白浪費時間來聽您的廢話,您可得當心!”
“啊!公爵先生,”普蘭回答說,“事情確實關係到彌天大罪呀。”
“那麼,您說說是什麼大罪吧。”
“公爵先生……”
“有人要殺害我,是不是?”德·艾佩農突然打斷他的話說,身體挺得筆直,像個斯巴達人①;“嗯,好吧!我的生命屬於天主和國王,讓他們把它拿去吧。”
“事情跟您沒關係,大人。”
“啊!這倒叫我感到奇怪了。”
“它關係到國王。有人要劫持他,公爵先生。”
“啊!又是這種劫持的蠢事!”德·艾佩農輕蔑地說。
“這一回,公爵先生,根據我見到的那些跡象來看,情況很嚴重。”
“他們準備在哪一天劫持陛下?”
“大人,就在陛下下一次乘馱轎去萬森的那一天。”
“怎麼劫持?”
“先打死陛下的兩個馴馬師。”
“由誰開槍?”
“德·蒙龐西埃夫人。”
德·艾佩農笑了起來。
“這個可憐的公爵夫人,”他說,“有多少事情都歸咎到她的頭上啊!”
“比起她策劃的來要少得多了,大人。”
“她在蘇瓦松忙這件事嗎?”
“公爵夫人現在在巴黎。”
“在巴黎?”
“這一點我可以向大人保證。”
“您見到過她了?”
“是的。”
“那就是說您自以為見到過她了。”
“我有幸跟她講過話。”
“有幸?”
“恕我失言,公爵先生,是不幸。”
“可是,我親愛的市政廳副長官,總不是公爵夫人親自來劫持國王吧?”
“請原諒,大人。”
“她親自幹?”
“她親自幹,當然還有同夥。”
“她準備在什麼地方來指揮這場劫持?”
“在雅各賓隱修院的一個視窗,這個修院,您也知道,是在通往萬森的大路上。”
“見鬼!您這是在對我說些什麼呀?”
“說的都是實情,大人。距離都已經測量過,馱轎一到隱修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