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嬈點點頭,彎腰在貨架底層翻找。
宋南星目光在貨架上游蕩,目光落在櫃檯上一隻泰迪狗玩偶上,隨口閒聊:“這些娃娃都是你自己做的嗎?很逼真,也很漂亮。”
景嬈拿著針線盒直起身,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挑眉笑了下:“你說櫃檯上那個啊?”
她踩著高跟鞋扭腰走過去,風情萬種地摸了摸泰迪狗蓬鬆捲曲的皮毛,笑吟吟看著宋南星說:“這個是真的啊。”
指尖點了點泰迪的腦門,景嬈說:“來,宋雲橋,給人叫一個。”
一動不動如同玩偶一樣蹲在櫃檯上的泰迪狗轉動眼珠,先看了景嬈一眼才看向宋南星,張嘴“汪”了一聲。
宋南星眼角抽搐。
一隻狗取名叫“宋雲橋”是有點怪,但比這更怪的是——這隻狗叫起來的聲音,聽著像人在學狗叫。
宋南星誇獎:“你養的狗真乖。”
景嬈笑吟吟用手指繞頭髮:“我親自調教的,當然乖。”她拍了拍泰迪的頭,問:“宋雲橋,你說是不是?”
宋雲橋:“汪汪!”
景嬈顯然被聽話的泰迪逗得開心,她把針線盒交給宋南星,又拿了兩件玩偶穿的衣服給他:“既然養了娃娃就好好養,別連衣服也不給一件。這是賣不出去庫存貨,送你了。”
宋南星本來想拒絕,但想想布偶兔子確實一直以來連件衣服也沒有,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結過賬,宋南星撐著傘回家。
雨水一直沒斷,雨傘之外的世界朦朦朧朧,像蒙了一層淺紅面紗。
路上看不見半個行人,只有連綿不斷的雨水沙沙聲。
宋南星迴了家,將傘放在門口的傘架里正準備進門,餘光又瞥見了掛在欄杆上的小章魚。
原本飽滿圓潤的果凍狀小章魚因為脫水,已經逐漸變得乾癟,連微弱的起伏都快要消失。
宋南星看了一眼,回屋拿了一個碗放在走廊牆邊。碗裡裝著大半清水,他將乾癟的小章魚捏起來放進碗裡,這才轉身回屋。
門外,小章魚果凍狀的頭部微微收縮著吐出一串泡泡,六條腕足快樂地舒展開來,發出宋南星聽不見的囈語:“喜歡我喜歡我喜歡我……”
居家辦公第二天,宋南星慣例到工作群打卡上傳記錄,卻發現群訊息刷得飛快。
宋南星:[出什麼事了?]
[徐才好像出事了,他這兩天一直沒打卡,主任打他電話也聯絡不上。]
宋南星:[前天下班的時候他看著還好好的。]
[誰知道呢,這個鬼時候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傳防中心的朋友都給我發訊息了,讓我雨季結束前除非地震房子塌了不然別出門。]
[有這麼嚇人嗎?往年雨停的時候做好防護偶爾出門也還好吧?]
[反正我朋友是這麼說的,今年好像汙染人數暴增,傳防中心都快癱瘓了,具體什麼情況我朋友也不敢多說……]
就在大家熱火朝天討論的時候,方主任出來艾特了所有人:[大家不要散播恐慌情緒。宋南星你家是不是跟徐才家在一片?下午要是不下雨了,你去徐才家裡看看他怎麼回事。]
宋南星嘆氣:[好的,雨停了我去看看。]
四五月雖然是雨季,但並不是連續整個月都在下雨,偶爾也有雨停的時候。
雖然大規模停工停產停課,但城市需要螺絲釘維持運轉,仍舊有許多人依舊冒著被汙染的風險奔波在雨中。
就像群裡說的,雖然雨季時被汙染的機率暴增,但只要做好防護,或者等雨停時再出門,風險就會降低很多。但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宋南星走在外面時,總有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感。
如果把雨季比作一隻沉睡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