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只怕人家憑著軍隊自已至江戶來取銀,又何必派遣人來談判呢。
秀忠因見已方大老如此卑躬屈膝,怯懦懼戰,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當下由侍者扶著而出,自此之後再不理事,一任事物由家臣大老會議決定。
諸人卻是不理秀忠,眾人合議仍是要和談,派遣了使者前往長崎,請求張偉再派使者,重新擬定條約。張偉又有意透露何斌已至日本,幕府諸人已探知何斌為人,當下喜不自勝,極力要求何斌親來江戶談判。
半月之後,張偉終於應日使之請,重派使者,此番卻換上了能言善辯機詐陰謀的何斌前往。幕府聽聞是與張偉一同開基創業的何斌前來,自然也是喜不自勝,知道此番對方有心令和議成功,於是自德川家光以下,幕府眾人皆自將軍府邸之前而迎接,那何斌早年曾隨同鄭芝龍前來日本,拜見過德川家康,與現在幕府的不少大老皆有一面之緣,當下各人把臂言歡,語笑歡然,不但不似敵國會議,反到象是故契重逢。
諸人將何斌接入閣內,又是一番寒暄過後,便開始切入正題。那本多忠政先開口道:“何先生,我們幕府各人,都是敬你是家康將軍會晤過的人。又與幕府的朋友鄭芝龍將軍相交甚厚,咱們不必客套,我先將幕府的態度告之閣下,那個草約,幕府絕對不會同意的。”
“那又何苦把我請來!這個,草約一字不易,這是張志華定下的底線,諸位,你們的選擇只在於籤,或是不籤。”
說罷傲然抬頭,目光巡視神情難看之極的幕府諸人,他此番做態之前便與張偉商量好,一定要趁幕府諸人心盼和議而成,以為他何斌是來討價還價,先期給這種心理狠狠一擊,然後再趁機就地還錢。
本多忠政卻是此時閣內身份最高之人,無奈之下只得先張口道:“閣下,難道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
說罷自已都覺得甚是羞辱,只是勢不如人,不得不恬顏相問。
何斌冷笑道:“諸位,可是覺得我方兵少,不能橫掃整個日本?明告訴各位,我家大人已然派人回去調兵,六千火槍兵加上一萬土蠻騎射手,再募集三萬健丁搬運糧草彈藥,沿海軍艦不停轟擊,掃清諸藩,諸位捨不得的銀子,咱們自已取了當軍費——各位,只怕到時候想割地求和亦不可得也。”
他雖是虛言恐嚇,到也不是盡數誇張,張偉現在居九州而不攻,除了威脅中國之外,再無動靜,幕府諸人皆以為是敵方兵力不足,無力保障後勤所致。若果真如何斌所說,對方此時沒有動靜,卻是為了積聚力量,為下一步大的舉措而做準備,那當真是危險之極。幕府固然可以全民動員,又怎能與六萬裝備精良,戰力強悍的職業軍人相抗?
各人皆是面如死灰,良久之後,本多忠政方勉強笑道:“如此咄咄逼人,又豈是中華上國的風範!”
“正是,日本自漢朝時便曾受漢家皇帝封賜,唐宋兩朝亦是來往不絕,怎麼到了明季,中國待日本如此殘苛。”
“算了,咱們拼死一戰,未必一定會輸?”
因見何斌不露聲色,本多忠政只得又回頭打圓場道:“何先生宅心仁厚,有仁人君子之風,必定會為幕府想想辦法,大家體體面面簽了和約,過了這關。何先生,你以為如何?”
他這般卑躬屈膝,軟語相求,何斌便也笑道:“我與老將軍曾有一面之雅。又怎忍相逼過甚,何況中華上國一向以仁德服人,只要諸位拿出誠意來。張偉將軍那裡,由我何斌擔待就是。”
他讓人家“拿出誠意”來,這些百練成精的家老們又如何不知道他話中之意,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