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傳聞,聚鳶臺的前身是前朝皇帝的密探,前朝覆滅後,這支精銳的親衛元氣大傷,彼時天下局勢已定,餘 黨便是再不怕死也已無力迴天,乾脆在江湖上隱姓埋名,苟延殘喘地東躲西 藏,幾十年的休養生息建立了聚鳶臺。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聞,無從考究,江湖上也沒幾個人會相信這個荒誕的說法——若聚鳶臺真乃前朝餘孽,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當朝皇帝能容忍其壯大稱霸江湖麼?
雖然聚鳶臺出處成謎,但實力的確不容小覷,就拿這極少人知道的門派發源地冷泉山莊來說,表面上看就是某個富賈的私人莊宅,除了佔據地理優勢,格外廣大和景緻優美外,與臨安城外其他避暑山莊並無差別。
只有君子箋幾個心腹知道,這冷泉山莊根本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麼低調奢華——在這些屋舍園林下面,還藏著錯綜複雜的密道!
這些密道是在冷泉山莊建立之初挖的,據說請了當時天下最厲害的陣法大師繪製而成,即精巧有複雜,大部分是“活”密道,四通八達,也有少數是“死”密道,若無密道機關的圖紙,誤入了就必死無疑。
而月九齡此時所在的房間連通的密道就是一條死密道,這是當初商議“引蛇出洞”計劃時,他們一致認為的選擇——無論是防禦還是進攻,擁有圖紙的他們比兇手更有優勢。
事態果真如月九齡所言,陳元浩所在房屋起火併且喪命的發訊息很快就傳到前院的客人耳中,今夜的客人不乏達官貴人,雖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有權有錢之人大都有同一個弱點,那就是格外惜命。
人的本性大都如此,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
乞巧筵席是紅袖閣所辦,冷泉山莊主人又是君子箋,他雖不需要親自出面,但卻必須坐鎮指揮,免得衝撞了賓客,日後生意都沒得做。
待他迅速安排客人各回各屋消遣後,才急匆匆地趕往東院。
途中恰好碰到去檢視火勢的顧墨玧去而復返,臉色不大好看。
旁人幾乎是下意識地避讓離一身冷氣的顧墨玧遠一點,也就只有君子箋不怕死地湊上去,無知無覺似的與他搭話:
“陳元浩真的死了?”
顧墨玧餘光瞥了君子箋一眼,腳步不停,言簡意賅:
“嗯,冷泉裡混入了酒,燒起來他無處可躲,是活活燒死在池中的。”
三言兩語便將北屋起火的始末說得清清楚楚,不愧是惜字如金的顧墨玧。
君子箋聞言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果然不是意外。”
進入了東院後,悄無聲息的緊張氛圍讓兩人迅速警惕起來,君子箋抬眸確認了自己安排在暗處的人,隨後聽到顧墨玧停下腳步,壓低聲音問:
“月九齡呢?”
君子箋抬起下頜,點了點亮著的房間:
“陪嫣然進屋換衣裳。”
“多久了?”
“快半柱香了。”
君子箋側過臉看了一眼眉頭緊皺,臉色陰沉的顧墨玧,忍不住調侃:
“我說侯爺,別這麼不解風情,姑娘家注重儀表,慢一點是正常的。”
顧墨玧沒有理會他的打岔,而是緊緊盯著緊閉的房門,“再等半刻。”半刻之後她們如果還沒出來,就別怪他打亂計劃了。
君子箋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明白這會兒不是開玩笑的時機,便斂了笑,點了點頭。
此時房內,屏風後。
月九齡此時半跪在地上,雙手被身後男人反剪用一隻手緊緊鉗壓住,男人另一隻手則箍住她的臉,只露出眼睛與鼻子,能嗅到越來越濃烈的異香。
再這樣下去,援兵還沒到她就會因為吸入催 情與致幻的香味渾身脫力,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