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從同窗那裡得知歐陽瑋在府中為人所殺一事屬實,也確認了自己因此躋身百名進士行列,獲得了殿試名額,大受震驚——一覺醒來,竟已變了天。
幸虧他是昏睡在房中被夥計喊醒的,不然連他都要懷疑是自己心有不甘對其下毒手了,畢竟歐陽瑋之死,最後得益之人是他。
同窗像是看出他的顧慮,直言道那兇手已經投案自首了,是愛而不得,從而生出怨恨。還指控歐陽瑋這春試第二名的成績是作弊得來的,已併入之前那幾樁舞弊案一起調查了,讓他不必介懷,得到最後一個殿試名額受之無愧。
李鑫心不在焉地回到房裡,既不相信歐陽瑋會舞弊,亦想不通他的死是否巧合。
直到夥計來敲門問他是否要用晚膳,他才恍然醒悟,發現時候不早了,打發了夥計後,他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握著那封家書,於是開啟。
不過一刻,他便再次推開房門,與送飯的夥計擦肩而過卻對他的詢問視若無睹,匆匆離去,留下端著飯菜的夥計摸不著頭腦。
李鑫不知道的是,在他出門後半個時辰,侯府的人整肅而至。
此刻他按著信上所留地址來到一處偏僻小院,正要上前叫門詢問,門卻從裡頭開啟了,一個侍女裝扮模樣的少女見了他也不驚詫,畢恭畢敬地問:
“是李進士麼?”
李鑫怔愣了一下,沒來得及去想她是如何得知自己中了進士的,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侍女聞言側身,示意他進門:
“尊夫人已等候多時,請進。”
李鑫將信將疑地看著這女子,見她不閃不躲地回視,像是看清了他心中懷疑,先轉身在前頭為他帶路。
他這才將目光放在透著亮光的屋子,想到劉氏可能在裡面,攥緊了出門前順手拿的剪子,然後才跟了過去。
門一開啟,李鑫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由鬆開了手,上前一步驚喜道:
“娘子,你怎會在此?”
那侍女見狀,識趣地退下,屋門重新闔上。
李鑫怎麼也沒想到劉氏竟然在皇城,“若非認出那信上是你親筆,我還以為是有人冒名約我前來呢。”所以他才多了個心眼,也存了戒心。
劉氏坐在位置上始終沒有起身,聽到這話,不禁反問:
“哦?那夫君覺得,不是我,又會是何人約你來?”
李鑫聞言笑容凝滯,不明所以,“娘子這是何意?”他滿懷的欣喜被劉氏若有所指的語氣澆滅。
以往劉氏也總是嘴上不饒人,但他們夫妻多日未見不該如此啊。
李鑫沉靜下來,仔細去瞧與自己結髮多年的妻子,他才發現不過半年未見,劉氏似是變了許多,但哪裡變了又說不上來,像是變得冷漠了。
該不會是孩子出事了吧?
思及此,他有些焦急地問:
“你是隻身一人北上的麼?阿芃和玫兒呢?可是家中發生何事?”
劉氏雖然時常對抱怨日子難過,對孩子卻是十分重視的,家中除了身子不好的老母親無人能看顧孩子,她定捨不得走開的,而她此刻卻身在皇城。
那信的落款日期是年前,這是不是說明她或許已經來皇城有些時日了,而他為了春試無暇他顧,也不知她有沒有受苦?
一時之間,李鑫不由地心生了愧意。
見他提及孩子與家裡,劉氏斂了笑,神情古怪,“你還關心家裡?”說完像是意識到不妥,又補了句,“他們很好。”只是語氣十分生硬。
李鑫聽到家中安好,提起的心緩緩落下,隨後反應過來劉氏話裡的不滿,便正色道:
“娘子說的是哪裡話,若是因我執意要參加春試一事疏忽了家中,日後不會,你可有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