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一般。
聽了飛鴻之言,這位怪絕宇內的老人,仰天打了個哈欠,像是一頭嘯天的白毛驢子,他掀動著幹厚的上唇,極為輕視地笑道:“你放心,我們是比劃著玩!”
一轉身,他已抽出了那口竹劍,把看來是杖身的劍鞘丟在船板上,一揚手中劍道:
“我這口蒼竹劍下,所要殺的只有一個人——花明。”
一聲啞笑,他接下去道:“亮出你的劍來,我們過過手,只對五招!”
飛鴻冷笑道:“一言為定!”
石秀郎點了點頭,目光直直逼視著自己那口木劍,他把它直直地伸出去,然後慢慢地收到眼前,炯炯的目光,上下審視著那看來遲鈍的刃口,事實上它不過是竹劍,無所謂什麼刃鋒,當然更談不上銳利了。
這是一個高手出手前的鎮定,在動手過招中,你永遠要小心防提那些遲鈍木訥的人,因為這類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有足以制人於死的絕招!
石秀郎木訥地打量著自己的竹劍,一派閒逸,可是內心早已在暗暗衡量對方的角度,以備一出手而成功!
飛鴻由鐵先生處,早已在鎮靜涵養上下了苦功,他一看石秀郎這種樣子,心中已暗暗留心。
身子向右面移開了兩步,右手也移在了那口“殘月劍”的劍柄之上。
這時,他目光像是明亮了許多,毫不轉瞬地逼視著石秀郎。
凍水石秀郎玩賞了一下他的竹劍,死灰的臉上,浮起了幾絲笑紋。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石秀郎頭上竹笠驀地翻起來,石秀郎口中“晤”了一聲,忙用左手扶帽,這似乎對他影響極大。
果然,郭飛鴻在這時發動了。
銀光吞吐,像是一道閃電。
郭飛鴻前進的勢子有如怒鷹,一下子已落在了石秀郎的面前,殘月劍削起的風力,如同是一聲哨子一樣的清晰,直取石秀郎右耳部位。
這一來石秀郎慌了,閃爍的陽光,由於笠帽的突然翻起,已照射著他那雙白果一般的瞳子,再吃飛鴻的劍勢一逼,他不能再保持原來的位置了,長軀一翻,帶起一聲長嘯,直向溪水內墜去。
眼看著他乾瘦的軀體,已將落水,可是危機一瞬之間,他掌中竹劍“啪”一聲拍在了水面上,這一拍一彈之力,固是極其渺小,可是他偌大的身子,已如竄波而起的金鯉,躍回在船板之上。
任何人看起來,都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石秀郎做到了,甚至於他全身上下,沒有沾上一滴水。
石秀郎被激怒了,竹劍轉側間,三尺劍身由下而上,直直地翻劃上來,兼取飛鴻小腹上胸。
劍勢奇快,迅若電光,飛鴻大大地吃了一驚,他左手用“順馬鬃”的招式,向外一碰,右手劍尖飛出一點金星,直點石秀郎咽喉。
石秀郎的竹劍,巧妙地和殘月劍捋在了一塊兒。
一擊之後,二人“刷”地分開。
郭飛鴻絕險地躲開了這一招,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真像作了一個夢,這一招他是怎麼躲過的,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石秀郎右足向前一踏進,又作欺身之勢。
郭飛鴻如驚弓之鳥,他有自知之明,要以武功硬碰硬地取勝石秀郎,那是難上難,如果自己現在施展出雲海老人所授的絕招,固可奏一時之功,可是此刻尚有一個外人段南溪在場,只怕羞惱了對方,就此成仇,反倒不妙。
因此在石秀郎第四招劍走中鋒的當口,郭飛鴻施展出一式推手,整個的身子直線拔起來,向桅杆上落去。
他這種誘敵的式子,果然奏效。
石秀郎揚首縱身,卻為當空的驕陽刺得雙目難睜,這老頭兒震怒之下,掌中竹劍疾劈而出,破空的劍風,使得那杆船桅咔嚓一聲中折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