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草莽口無遮攔慣了,學不來花劍統領的謹言慎行,您就暫且忍一忍吧。”
月九齡聽得不由側目,若戚霖這樣的是“莽”,那在座誰人配得上“雅”?這分明是在諷刺。
花劍一聽果然黑了臉,卻礙於主子與客人都在,沒有與他逞口舌之爭,想來是看在侯爺與夫人的面子上,預設了自己會“忍一忍”。
同樣猝不及防得知了真相的秦琰雖然此刻表現得江聰冷靜多了,但心情也萬分複雜,也突然明白父親提前告老、阿玧請去西北駐守的用意,還有,父親在正清宮前對自己所說的話。
他那顆赤子之心此時又何嘗不是在風雨飄搖中煎熬著?
可秦琰最擔心的,還是顧墨玧,“那如今怎麼辦?朝廷恐怕不會就這麼放你去西北的。”
倘若顧墨玧就這麼一聲不吭地去西北守關,那豈不是坐實了今上昏庸無道,朝廷助紂為虐麼?
他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他離開?除非顧墨玧站出來一一否定這些“流言”,可知情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那麼就只有另外一條路可走了——造反。
就算顧墨玧不反,他們也會逼著他反,因為只有這樣,一切才解釋得通——顧家軍的造反之心已久,可追溯到老侯爺顧霄,今上當初有先見之明除掉了他,又心懷仁慈留了他兒子性命。還不計前嫌地重新啟用顧家軍,不料顧墨玧狼子野心,竟然不知好歹地要造反。
如此一來,當年殘害忠良是平叛反賊,如今趕盡殺絕則是替天行道,不能怪朝廷顛倒是非,誰讓顧墨玧不是“正統”呢?
戚霖聞言頷首,明明在溫暖的室內,他的聲音卻似乎暖和不起來:
“不錯,在下明白侯爺與夫人想要顧全大局的心情,但還想多嘴一句。沉痾宿疾的醫治方法有很多,放任不管是最不管用的一種,或許某天它就腐爛擴散了呢?何不刮骨療毒,雖然痛苦兇險,但卻能掙得一線生機。”
月九齡偏頭看著沒發表過任何意見的顧墨玧,衝他彎了彎眉眼,認真道:
“侯爺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
:()法醫小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