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掀開屋裡最後一具屍體身上蓋著的白布時,眾人見狀微怔,原以為前三具屍體的死狀已經很可怖了,然而當他們看到李七的屍首時,發現李七才是死得最慘的那一個。
月九齡端詳了一會兒褪去衣裳後沒有一處肌膚完整的屍身,並沒有發表看法,而是自顧自地開始著手屍檢。
殘光見狀忍不住開口問:“鞭屍?”
從李七屍體無數的傷口地形狀來看,確實符合鞭子抽打後留下的傷痕。
然而月九齡大致看了屍體上地傷口情況後,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這個說法不準確。”
顧墨玧注意到月九齡說的是“不準確”而不是“不對”,微微挑眉。
接著就聽到她繼續說:“這些傷口有生活反應。”顧墨玧聞言瞭然。
殘光聽到她這麼說便迫不及待地搶答:
“這我知道!”
接著在孟萬里等人的詫異神情中揚眉道:
“就是他被鞭打的時候還沒死。”
孟萬里:“”這難道不是很殘忍的死法嗎?你為何那麼興奮?
月九齡看著殘光眼裡渴望表情的小期待,不吝稱讚地孺子可教的語氣肯定道:
“不錯,這四具屍體的大部分傷口都有明顯的生活反應,而且或多或少都有抵抗傷,也就是在兇手對其虐打的時候掙扎留下的傷痕。”
換言之,這四人是在毒發到死亡這段時間裡遭到兇手第二次殘害的,由此可見,他們如果就那麼死了,並不能解兇手的心頭之恨。
孟萬里:“兇手一定恨死了這幾個人。”
他辦過類似的案子,查到最後都會得到一個類似真相——死者生前對兇手做過不亞於生不如死的事情。這時他就會忍不住唏噓: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時,月九齡突然出聲問道:
“為什麼沒有李公子的屍首,他的屍體沒有異樣嗎?”
她口中的李公子,正是李為民的次子李雲。
孟萬里不知道月九齡為何突然提起李雲,但還是點頭應道:
“對,他就是中毒死的,屍首就在他的寢屋裡發現的。”
顧墨玧聞言看著月九齡垂眸深思的神情——這個細微表情他之前見過,於是微微眯縫雙眸:
“你在想什麼?”
孟萬里:“”為什麼侯爺能從縣主一個神情得知猜到她的內心想法?他不就是沒有參加過皇后的壽宴,就錯過了什麼嗎?
月九齡也頗為驚訝,沒想到顧墨玧竟猜到她在想什麼,愣了一下。
然而從他那深沉的墨眸並未能看出什麼,於是她沒有再猶豫,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從能悄無聲息地給所有人下毒這一點可以得知,兇手對大將軍府十分熟悉,很有可能是住在府裡的人。”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問孟萬里,“確定大將軍府除了李健將軍所有人都死了嗎?”
孟萬里原本聽得入神,突然被點名磕巴了一下:
“呃從左鄰右舍、經常為李家提供下人的牙婆的證詞得知府裡下人的數量,和搜出來的賣身契對得上,也查過李家的族譜,兇手連私生女都沒放過。”
月九齡詫異:“府裡還有李大將軍的私生女?”要說管不住自己褲襠的李為民有幾個私生子私生女她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強勢如李夫人,怎麼可能容忍私生子女進李家的門呢?
孟萬里點頭:“有一個,聽說是李大將軍和李夫人陪嫁丫鬟所生,但那個陪嫁丫鬟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就留下一個女兒,雖說在府里長大,但李夫人不待見她,她在府裡就跟下人同吃同住。哦,屍首就停在院裡呢。”
說到那個私生女,孟萬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