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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農村的房屋普遍又低矮。所以白軒逸站在窗邊,看得清楚何意羨趟過沒腳的荒草,朝南邊的橋溪村快步走去。白軒逸在電話中對暗線人員沉聲道:“?弄輛車跟上去,牌照要摘掉。”

薤露將消未忍消

何意羨並不是一開始就奔著深夜獨闖鬼村去的。他先走的扶梯(電梯省電,停止運營),去二樓,找孟彧。

他感到時間就像每天走的樓梯,就這麼過去了,與楚茗從認識到客死在他鄉,都好像是昨日發生歷歷在目。以至於下樓時失去了丈量步幅的本能能力,一腳踏空,還好摔得還不算太嚴重。

西裝一旦穿上,是個人都會紳士起來,別提再配把限量的長柄傘(雖然來此地參加變形記後,它的作用等同於登山杖)。孟彧把這一身沉重的行頭卸下後,嘴邊糊了一圈自帶的漱口泡沫,活像剛上岸的螃蟹。聽到門鈴響,邊吐泡邊說:“誰啊?”

“我。”

“你?你找哪位?”

何意羨頓了一頓:“我喝了生水,壞肚子了。”

“那你找他去啊?”

“我找誰。”

“找你的睡覺搭子嘛!”

“我很不舒服……有點難受。”何意羨兩隻手捂著胃的位置,狗啃泥的姿勢多少栽得還是有點痛的,靠著房門他一溜滑坐在了地上。

“啊?頭疼胳膊疼,還是屁股疼蛋疼?”

何意羨只是說:“你有吃的嗎?”

門開了一點點,粗長的防盜鏈還掛著——杯麵是被一條設計感上佳的拋物線,投出來的。

孟彧扔完它講的話,已經重新隔在門後了:“反正就你一個人,隨便吃點就行。哎,人活在世上能保證一輩子不捱餓就是最大的福氣了,哪來那麼高的要求?我看你別嫌棄也去泡一碗得了。”

何意羨抽疼,冰疙瘩似得嘶嘶直冒冷氣,什麼也講不出來。

“何意羨?你真肚子疼啊?”孟彧聽他真的不吱一聲了,才攏了攏黑金的睡袍皺著眉說,“肚子疼呢,屬於民事糾紛,民事花樣太多隻能看錶達形式。何意羨,你得發毒誓,你這是跟我在好好講話,以後也都要是。”

可是,孟彧透過貓眼的時候,沒有看到他的人。否則那西方人裡可以稱得上柔麗的骨相,以及春愁如紙的雪白麵孔,恐怕定能把他的心有所擾動。

看不見時,也就只能憑藉記憶與想象。何意羨對於孟彧來說,乃是在我最無能為力的年紀,遇見最想照顧一生的你,那是他的滑鐵盧,是他內心的傷痛文學,更是他做啥啥不成,老大不小的男人了還要被自己從小到大最鄙夷的父權將一軍、壓一頭的標籤。

以及最關鍵,那種美絕對一大部分來自於你知道再擁有不了他——孟彧這樣從一而終的文藝觀,與現在送上門來的“好事”,全然相悖了,呵,忽然就都沒意思了!

何意羨雙臂夾緊腋窩,把雙手插到雙膝中間,蜷縮著身體,竭力抑制著從胃裡傳到全身的顫抖。直到他狼狽吞下隨身帶的藥片,扶著牆沿走了,孟彧也郎心似鐵未曾再門開一線。

真有緣份棒打不散,沒有緣份鋼絲繩也栓不住。是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何意羨還在一隻手捂著胃下樓梯的時候,迅如孟彧已經熄燈睡覺了。

何意羨在招待所的前臺歇下來,蝦著背點菸,緩一會,等不那麼痛了再回去。

剛才奪門而出,有部分原因是他的胃病開始發作了。恨,每次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本來在香港都養好了,感覺上,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那怎麼辦?難道當著白軒逸的面疼得齜牙咧嘴,讓他端水喂藥嗎?那個藥的包裝可沒撕,治的哪個適應症,白紙黑字!

但也不好講,白軒逸不一定有心能發現得了?畢竟不是以前,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