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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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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過一天,一天又過一天,誰都沒有訊息,哪兒都沒有動靜。我就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只靜靜地蝸居在某處陰森的地下。心底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搖搖欲墜,飄忽地牽繫著我的悲喜,有幾次真是後悔那晚沒能跟謝雲寒一起逃出去。我在拿自己做賭注,我要賭李斐對我的用心,可現在看來我距離失敗已經不遠了。我以為我最是在意自己的性命,即便遇到天大的事兒也不會虧待自己,卻已好幾餐吃不下東西。味覺淡了,哪怕嗅得到美味也不知涎意。我現時又是怎麼了?整日整日都面對這一片黑天黑地,我想到了死,想一個人將死未死之時可能會有什麼樣的感受,是心有不甘,還是慨然無畏?又或者根本不會有什麼感受?我得不到答案,或者說我還未淪落到只因某個人就一心求死的地步。我忽而又不怕了,什麼也不怕了,我忽而無法理解為何自己以前會那樣謹小慎微,那樣拖泥帶水、毫不乾脆。人生何其短,豈由我將時間耽誤在徘徊、猶豫和無措之上?這道理我懂的,可卻一直拖延著不去理會。我好笨好笨啊,我之前應該拋卻所有顧慮,把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來,那樣不管以後是聚是散,我總歸不會再有遺憾。

遺憾啊,如果他最後沒有出現,我的心裡話要對誰去說?

看守的女人忽然哼起了歌,曲調輕悠悠飄進地牢,酥酥軟軟的旋律像能軟了人的骨頭。

“菱花兒醉喲桃花兒暖……

錦被兒涼薄獨臥難……

且道一聲慢,莫念那時辰晚,但由他霞飛妝紅兩處看……”

詞兒寫的真膩歪,明明就是在說閨房之樂嘛!現在卻又由女人口中大喇喇唱出來,就算一旁聽的人也不覺羞紅了臉,那位大姐這樣豪爽嗎?我方自有心思細聽,卻聞另一人已出聲提醒,歌聲便又不甘不願地停止了。那把嗓音不算極好,但歌兒唱得卻很有些味道,雖未及餘音繞樑之妙,卻已有久旋於心之效。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知當腦中所記的歌詞兒一字一字變得模糊,卻單單留下那歌兒的調子,一高一低,一低一高,像匹上好的軟綢綿綿密密地纏在我心上,過了許久仍記得清清楚楚。我自認不是貪圖享樂的性格,對上層社會尊崇和講究聲樂之美的風氣也有些嗤之以鼻,更從未在意過本地盛行的樂曲和民謠,實在不懂為何又會在此時對別人隨意哼唱的曲調莫名上心。

正中下懷?

霞飛,妝紅……兩處看……

呵,好一個正中下懷。

被關第五日後的一個黃昏,如果那是黃昏的話,有人送了封信來,自然只可能是趙凜的信。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信上說李斐昨日以“強搶人妻”的罪名在皇上面前告了他一狀。“太子強搶人妻”,這可是一個爆炸性的話題,尤其是在太子大婚不久的今日,恐怕此時外面已鬧得滿城風雨了吧?趙凜也只好自作自受,剛剛被召進宮去接受皇上的當面審問,這一去的變數就難說了。我略略有些快意,儘管趙凜在信上說要我識得實務、切勿再生事端,也叫人十分氣悶。這天下總歸是有公理的,不管是否關乎正義,至少我應該能逃得過他的擺佈。原打算依靠齊荏然偷偷放了我,再扯平她和錢落谷之間的恩怨債,這麼一來她那一邊倒是不太重要了。若是我不久就能出去,第一件事當然是離開京城。可離開這兒,我又能去哪兒?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漁村,還有一張張淳樸善良的面孔——不知豆哥豆嫂還肯不肯收留我?沁州是回不去的,除此之外我還認識一位女師叔,可現在的我和人家哪還扯得上關係呢?

唉,我竟又能落得一身輕鬆,卻也是孤家寡人。

好啊,真好,原來我的故事從這時才剛剛開始!於是我徹底安心了,擁著被子懶懶地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