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驚醒過來,一雙大眼睛滿是驚嚇,看到身旁的秦阮昕才稍稍安下心來。
秦阮昕輕輕安撫著如安的後背,直到他又沉沉睡著。如安也不知是經歷了什麼事,一個七歲小孩竟有這般夢魘。
秦阮昕將被子掖好,輕聲起身,穿好外衣,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閣下既然來了,躲躲藏藏作甚?”秦阮昕學了武打戲裡頭的模樣戲說道,門外的人影,以她的察覺力,不難發現。在這裡過久了,她覺得自己也變得文縐縐了。
話落,院中的大樹後走出一個人,右手執著細長柳劍,秦阮昕猜得沒錯,正是苗芷晴。
“我當是誰呢,苗大姑娘,怎麼,醫女不當,轉行當了?”
“你莫要胡說,我怎會做竊賊的勾當。”苗芷晴經不起嬉笑,紅了雙頰,急急辯解,說完臉上又紅了一分,秦阮昕並未說她轉何行當,她這麼一說倒真洩了她的目的。
苗芷晴手上的劍握緊了幾分,道:“雲姑娘,不管如何,我今夜是非要拿到青芷不可的。”
“可今夜,我也是萬萬不能讓你拿走青芷的。”秦阮昕一臉淺笑,苗芷晴的功夫,她還不放在心上。
苗芷晴嬌唇一抿,拔劍上前,秦阮昕也不還擊,只腳步輕移,身體一遊一側,步步躲開,她遊刃有餘,笑道:“劍倒不錯,功夫卻是弱了點。”
苗芷晴有些嬌怒,幾步躍近,又是一刺,秦阮昕眉頭一擰,一個回踢踢開苗芷晴握劍的右手,轉身幾步跑進房間,只見亦風一身黑衣打扮,正走到房間中央,手裡拿著如安的香包,秦阮昕嗤笑道:“我倒以為只有苗大姑娘才有這樣的閒趣,沒想到楚君亦身邊個個都有。”
亦風聽罷,眼中溢上一絲愧疚,拿著香包的手卻沒有鬆懈,秦阮昕還沒有上前,便聽得身後苗芷晴一聲驚異的嬌呼:“君亦。”
第二十二章 假孃親和假兒子
今晚的楚君亦換了一身月牙白衣裳,極襯他的風華,越發顯得靜影沉璧,孤傲清冷。秦阮昕突然想起那個皇宮的男子,如果他也穿戴這般淺色的衣裳,不知能否稍稍掩了些他的陰沉。她暗笑,自己已經離開他多少天了呢?她好像總不願意去想。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呢?她也好像總不願意去承認。
可是此時此地,卓城的一個普通客棧裡頭,滿院的柔和月光洋溢下,兩顆枝繁葉茂的梨樹旁邊的北五間客房內,她和一個如玉如壁的孤冷男子對立站著,卻毫無預兆無法言說不可避免措手不及無力抵擋地想起玳皇宮中那敵奪日月,風華不二的男子,想起他褪了滿臉的戾氣,想起他的滿腔柔情,想起他說:“待到明夏,我讓滿宮雪花飛舞,贈你一個銀裝素裹。”還有那句“有朝一日,我定會風風光光地娶你,讓你做我一生的良人。”
如今,恐怕不會有六月的飛雪,這良人,她恐怕也要錯過了。
秦阮昕不語,亦風卻是一愣,立刻朝著來人單膝跪下。如安已經醒了,走到秦阮昕身邊,睡夢中的夢魘模樣已然不見,一雙滴溜的小鳳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亦風,嬌嫩嫩的聲音笑道:“孃親,真是熱鬧。”
秦阮昕盡力使自己不去想那個男子,嫣然一笑,笑出滿屋風華。這傢伙,白天的心慌樣子一沒,學自己的流痞模樣倒是學得像。
楚君亦朝著秦阮昕淡淡一笑,繼而轉向亦風,同樣是淡薄的語氣,卻讓人毋庸置疑:“自罰吧。”
亦風一聽,並不異議,左手毫不疑遲得扼住右手胳膊,全勁一擰,便聽得一陣骨頭令人生畏的扭轉聲,亦風又是反力使勁,繼而將骨頭轉正。如安小眉頭皺得生緊,秦阮昕也是一驚,這亦風竟生生將自己的右手擰脫節再重新接好。不過幾秒之間,亦風雖一聲不哼,額頭上卻冒出了細汗,這右手恐怕是一段時間使不上勁了。
楚君亦又是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