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家鄉嗎?!”
“裴菱……”
“我這次回去不是敘舊探親。”裴菱打斷青衣,神情也冷峻起來,“母妃曾經說過,人在哪裡栽了跟頭,便要在哪裡站起來,否則,這輩子都會直不起腰。”
青衣看著她,忽然覺得陌生,她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師妹嗎?
“雖然前路未知,但我一定要回去,師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嗎?”裴菱看著青衣,她多麼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此刻,他沉默著,眼見的思緒繁雜,“你好好考慮,不過……別叫我等太久。”
趙青衣站著沒有動,裴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高久安一連數日外出未歸,趙青衣本想聽聽他的想法,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都不會給什麼正兒八經的意見,但有個信得過的人給他幾句不是意見的意見,總強過他獨自糾結。
曙光微露。
粉牆黛瓦、石獅端立的大宅子門口,一輛馬車,幾副裝貨的車架已經準備妥了。裴菱站在車架前,看著大門內側的影壁出神。如果他不出來,真的要派人進去強行帶他出來嗎?她不願意走到這一步,她和他之間,不該鬧到這步田地。
“大小姐,我們出發嗎?”莊一霸很沒有眼力勁兒地問道。
“上官將軍,到了業城之後,勞你照看我師兄。”裴菱依舊站著,臉上沒有表情。
上官良勳恭敬的一揖,“請大小姐放心。”
“如此,你去請他出來吧。”
上官良勳抬頭看了她一眼,迅速低頭看向別處,她竟然不是開玩笑。
裴菱的嘴角漸漸泛出笑意,看著一旁的上官良勳。他雖然少言寡語,但是說起話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很具說服力,這是高長治對他的評價。她一直未曾找到機會試他一試,今日倒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機。
上官良勳大步走了進去,裴菱看著他的背影,微嘆了口氣。半柱香過後,卻仍不見二人出來,江一柳上前一步低聲道:“大小姐,不宜耽擱太久,不如我進去請趙公子吧。”
裴菱搖了搖頭,“不急,再等等。”
上官良勳是母妃生前為她挑選的從將,當年她和清和不遠萬里的從業城來到豐澤,他便一道跟了過來。她在豐澤刀口舔血的這十幾年,六君子出了很多力,上官良勳亦功不可沒。在她眼裡,上官良勳絲毫不比東晉第一名將常琨遜色。
又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趙青衣和上官良勳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裴菱笑了。很多年後她回憶往事,雲陽縣城的這一幕,竟不是她以為的開始。
☆、遼王一
秋的寒意深了,有了幾分冬的冷冽。
從雲陽縣城往業城的一路,走走停停。途中,遭遇了兩次夜襲,青衣看著覺得兇險,可裴菱早已見怪不怪,更何況她身邊有六君子,還有一位出色的將軍,真的沒什麼好怕的。她回業城祭祖探親的訊息早就派人送到了她父王手裡,她覺得有些意外,過了這麼久,仍是有人不願看到她姐妹。
夜幕降臨,一行人在路過的樹林子裡安頓下來。隨行的軍隊在六丈開外處安營紮寨,趁著伙伕準備晚飯的空檔,裴菱把六君子、上官良勳、趙青衣和高久安都叫去了大帳。趙青衣和高久安最晚到,進去的時候,其他人都已席地而坐等著了。
“師兄也坐吧。”裴菱坐在主座上看著趙青衣淡淡說道。
趙青衣和高久安盤腿坐到靠外的兩個坐墊上,各自揣著心事。
“兩日後我們就會抵達業城,有幾樁事情再同各位說說,我父王不比夜帝,他的後宮也不比夜帝的後宮,踏錯一步可能就會滿盤皆輸,十幾年來諸位與我風雨同舟,我們走到這裡已沒有退路,唯有繼續前行了。”
六君子齊刷刷的抱拳一揖,“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