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我時,時時刻刻提醒著當年那場火海滅門時,我便恨你;在你將我暴曬三天並敲碎我的腿骨時,我便恨你;在你暗中殺了小康時,我便恨你之極。”
閉眼的蕭鬱狂點著頭,心中回想著這一切的恨。
第一個恨,是他殺了季家滅門並殺季畫之時;第二個恨,是為了時刻提醒他的仇恨,第三個恨,是…半個月前做戲給那些有心人看,將他暴曬並毫不留情的敲碎他的腿骨,第四個恨,是他暗示小康已死。
…季疏啊,你果然未曾叫我失望啊。
蕭鬱狂笑的依舊囂狂,“動手吧。”他能感覺到,越來越熱了,火已經燒過來了。
季疏望著落魄卻依舊囂狂的蕭鬱狂,猛然回想起當年與他的初次相逢,那時的他落魄,卻如現在這般,依舊囂狂。
時光荏苒,誰能想到他們的發展會變成如此這樣。
一切,早就回不到當初了。
季疏忽然放下劍,淡然開口,“只是,我現在不恨你了。”
蕭鬱狂皺眉,“你說什麼?”
季疏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邊走邊說道,“我說,從現在開始,你我之間,生死莫問,愛恨莫提。此去殊途,不復初見,就此別過。”
“你!”蕭鬱狂想要動彈,卻被白九寒的刀狠狠的釘在了桌前,只能無神的注視著他們的遠去離開。最後無力的靠在桌前,沒有了強裝出的囂狂,現在的他,只剩一身的落魄與滿目塵埃。
生死莫問,愛恨莫提,此去殊途,不復初見,就此別過……
你若恨了,他便也安心離去了,可是做了這麼多,保護了你這麼久,最後的話竟然是生死愛恨莫問莫提。哈,竟然一語便將他蕭鬱狂與你的關係抹殺的一乾二淨。若連恨都留不住的話,那麼此一生,要之何用!
蕭鬱狂抬掌,猛地向天靈蓋襲去!瞬間沖天血柱四濺,卻撲不滅越來越靠近的火焰。
蕭鬱狂睜著無神的雙眼,眼前彷彿看見了熟悉的季疏的容顏,他笑的開心,那笑容和他眼前熟悉的季疏的笑容一樣,單純而喜悅。
他恍惚間伸出手去,撫上了季疏遞過來的手,微微一笑,隨後不動了。
該還你的,我都還了。你,能否留在我的世界裡,與我相伴到老,不離不棄。
該還你的,我都還了。你,是否願意不退出我的生命,與我共話桑麻,同遊扁舟。
該還你的,我都還了。你,可否停在最美好的年華里,與我真心相愛,天涯相隨。
該還你的,我都還了。你,願否止於當年的純潔無暇,與我心無隔閡,一如初見。
該還你的,我都還了,季疏,你…可以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們重新開始嗎?
“嗯。”恍惚間,蕭鬱狂聽見了熟悉的回答。
真好啊。季疏,我不會再負你。
蕭鬱狂的手無力垂落,含笑而逝。
蕭曲丹知道,蕭鬱狂解脫了,他將前往那個地方,與少年時期的季疏重新開始。而在那個夢幻的地方,一切都隨著他的想法進行,沒有了那些齷蹉骯髒的思想,只有他不想被斬斷的情。因為,季疏說了愛恨莫提,恨,是他和季疏在屠殺季家後唯一可以聯絡的,可是季疏卻要斬斷這唯一讓他還能和季疏有所關聯的恨,便讓蕭鬱狂陷入執念,他捨去了生死,只追尋著幻夢裡的情,這樣,季疏所說的愛恨莫提便毫無作用了。
蕭曲丹將蕭鬱狂的儀容整理好,將北寧王爺已死的訊息告訴了他後,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哥,如今天下都在啟澤手中,你可以安心了。蕭家,永遠以你為榮。
只是,曾經了。
大火漸漸焚燒了這座輝煌的府宅,也掩蓋了歲月過往的愛恨情仇。唯獨那枚雕刻有兩個孩子的骨雕,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