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忙點頭。“會。我娘在世的時候是做餅的高手,我打小就在火爐旁扇火、揉麵粉。”
“家中還有什麼人?”這姑娘的眉眼鼻唇都生得極好,就是被炭煙似的黑汙給糟蹋了。
不過洗把臉之後,一定是個美姑娘。單老夫人低垂眼瞼,半遮掩住她的眉開眼笑。
“爹和孃的喪事才辦理妥當,老家的親戚都散了……”
都是那大鬍子男人害的!如果不是他抓住她,她一定能夠在床柱倒下來的前一刻救回包袱。一想及他的火爆怒吼,她便握住雙拳,恨不能痛捶他一頓。
單老夫人斜視著她緊握的拳頭,呵呵,這姑娘的體內和老大一樣烈性,兩人似乎有得拼。
“你叫什麼名兒啊?”
“元潤潤,今年十八。”
“今日起你就住在餅鋪裡吧。”
潤潤開心地直說謝。她不必露宿街頭,更不必捱餓了,而且做的還是她最喜歡的做餅差工。
單老夫人突地站起來,她伸手牽握起潤潤的小手,近乎激動地說:“一切都依靠你了!北門口餅鋪是我的丈夫所創設,已交由我的長孫負責,然而他醉心武學修練,這餅鋪他一年半載才走進來晃一晃,完全不理睬這兒的生意好壞,甚至有打算讓這老鋪子關門大吉。”說到未了,她已經“自自然然”地淚流滿面。
潤潤為她心酸,她一面反手握住老夫人的手,一面也泫然欲泣。
單老夫人哽咽啞哭,“這鋪子每況愈下,如果有了差池,叫我如何去面對死去的單氏祖先!到時我這老人不如自己上吊,嗚嗚嗚,不肖兒孫整日逍遙過活,重擔全都讓我這一腳已經踩在棺材裡的老人扛,我的命好苦啊。”
潤潤原就是正義感十足的性子,聽聞單老夫人的話,不禁打抱不平。“他真是太要不得,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真是不孝!”簡直是敗家大少爺!
“潤潤啊,”斗大的淚珠掉得更猛急。“這鋪子的興衰就交由你了,你可得幫幫我,你瞧,這門可羅雀的景況……嗚,如果救不起來我死也不瞑目!”
潤潤的淚也掉得兇,她咬咬下唇,“我發誓,我一定用心用力地搶救餅鋪!老夫人,你切莫再傷心了。”
“那麼就勞煩你了,往後鋪子裡的一切,全由你處理打點。”不能笑,哦哦,她必須忍住得逞的笑。
潤潤重重地點頭,她絕對要讓這間北門口餅鋪起死回生!
一旁的單忠揉揉眼皮,不敢置信地看著單老夫人“控制自如”的眼淚,更加無法相信他所聽見的。
大少爺是真的不太管這餅鋪的好壞,但是也不至於是不孝的劣孫啊。況且這個家還有老爺在,憑單府那富可敵國的產業,她需要這麼傷心難過嗎?
而元潤潤看似伶俐能幹,卻又如此容易上當,她身上穿著男人的袍子,未免也太視禮教為無物了。不過,單忠又再一次地揉揉眼皮。
“她身上的袍子怎麼好像似曾相識……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潤潤頭下腳上的倒掛在郊外的粗樹枝上,口中咬含一顆蟠枝梅。
應該如何振興老字號的餅鋪呢?她心中忖想著。
這兩日單忠把餅鋪裡的繁瑣事務一一向她解說,除了賬目之外,單老夫人和單忠都決定由她打點整頓,即使是大刀闊斧也儘可以放膽去做。
“但是要如何砍下這大刀?”暗暗思量,她想,也許得用個特別的法子為老餅鋪再造聲勢。
都是那個不孝孫!單老夫人的眼淚和傷心令她好心疼,所以,她一定要竭盡所能地把北門口餅鋪的名號打個響亮。
說起那個醉心於武學的單府老大,真是殺他千刀都不為過,祖宗辛辛苦苦創立的家業他居然不理,任由它頹敗衰落,而且忤逆不孝到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