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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他苦笑一聲:“又是脂粉堆兒裡來來去去的,女子的那點私密事兒,再無人比我更清楚了。”

他軟下聲音,幾乎是哀勸道:“晗初,別折磨你自己,都不是你的錯,何必?”

出岫只咬著下唇,不言不語。唯有那一雙悲傷的眸子,透露出傷心欲絕。

沈予忽然想起一年多前,晗初被赫連齊拋棄時的情景。那時她是將自己關在醉花樓的香閨內,不吃不喝,也不說話,盡是被辜負、被羞辱的無言悲憤。

而如今,沈予在她眼中看不到一絲憤,只有悲,是望不見盡頭的悲傷。無論雲辭如何待她,她都對他無怨無恨,盡數將錯誤攬在自己身上……

直到如今,沈予才明瞭她對他愛得多深,也懂得他對她愛得多苦。而這番兩廂無悔的情感,無論結局如何,已註定他沈予會是一個外人,插足不得,難以介入。

“小侯爺,你說我是不是錯了……當初我若早些告訴他,我是個風塵女子……也許……”出岫的雙眸帶著霧氣,看向沈予哽咽著道:“也許,我就不會這麼苦了。”

“不要說傻話!”沈予低聲安慰,心痛難當。

“不是傻話。”出岫索性將臉埋在膝蓋上,低低抽泣起來:“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了,不該瞞著他……我以為不會有人知道……”

說到此處,那哭泣也漸漸大了起來:“我該告訴他的!風塵女子與良家女子,如何能一樣……是我讓他失望,讓他嫌棄了……”

“晗初!”沈予伸手撫過她仍舊微溼的青絲,胸腔裡一陣空空蕩蕩。多想安慰她,告訴她實情,告訴她其實雲辭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可……這話他說不出口,他不能讓一切前功盡棄。

出岫猶自未覺沈予的異樣與無言,埋首哭了半晌,忽然抬起那一張淚痕密佈的絕色容顏,渴求地看向他:“小侯爺……您帶我走罷。”那神情,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唯恐就此失去。

“你……改變主意了?”沈予心頭湧起苦澀,踟躕著問。

出岫點頭,抽噎著道:“我若是走了,也許,他還能記著我的好。不似如今,都是嫌棄與厭惡……”

原諒她的懦弱,終是忍不住想要離開了。也唯有離別,能將她心裡的雲辭定格在最好的時光裡,沒有背棄,沒有辜負,沒有失望。他還是她最喜歡的那個人,並且將在回憶裡永遠喜歡著。

她會在回憶裡等著他,自私而又自欺欺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晗初?”沈予聞言,驟然升起一股怒意:“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再喜歡他,你以為你離開了,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就沒傷害過你?”

“小侯爺……”出岫闔上雙眸不敢去看他:“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讓你帶我走,利用你……”

“自私什麼?人都是自私的。”沈予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稜角分明的側臉有一種隱痛與失落:“你利用我帶你走,我不會生氣。但你若存了這麼自欺欺人的想法,以為一走了之能改變一切,那就讓我瞧不起了。”

他強行扳過出岫的雙肩,逼迫她抬起頭來:“以前的晗初,即便是被赫連齊辜負,也有怨、有恨;被明瓔欺辱,也有骨氣與驕傲。可如今呢?別這麼卑微!”

出岫搖了搖頭,垂著淚道:“不一樣,不一樣……”自遇到雲辭,那些與赫連齊的愛恨糾葛註定會成為前塵往事,幾近灰飛煙滅。

有時出岫會想,她當初也並非對赫連齊愛得深沉,也許,她只是想尋一個知音,尋一個真正懂她、尊重她、不計較她出身的男子。因而赫連齊出現之後,她才飛蛾撲火了……

是雲辭給了她新生,原以為她終於遇上對的人,能不計較她的過去。她也從不奢望有一個名分,但求日日相守便覺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