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起來,繼而笑道:“兩位回去罷,今日之事乃誤會一場,挽之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此次挽之是秘密入京訪友,不想叨擾聖上,還望明大人體諒。”
“這是自然。”明程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老臣不打擾殿下清淨,這便告退。您在京州但有所命,老臣必無不從。”
“必無不從……”雲辭好似聽到什麼可笑之事:“我離信侯府在京州還不至於步履維艱。”
明程連忙請罪:“是老臣失言。”
雲辭順勢下了逐客令:“明大人貴為南熙右相,政務繁忙,今日抽身前來實屬不易。挽之不送。”
明程與明璀便俯身告退。
“大人且慢。”在明家父子跨出書房的檔口,雲辭忽然再次開口:“府上那婢女既然逃了,想必抓回去也無心侍奉。今日大人為這場誤會登門而來,挽之也想替她討個人情,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得饒人處且饒人,世子殿下宅心仁厚,老臣受教。”
第24章:行勝於言更無言
待出了追虹苑,坐上回明府的馬車,明程仍舊感到心有餘悸。
“爹,這事兒算完了?咱們逃過一劫了罷?”明璀猶自不敢相信。
“此事全因你而起,還有臉問!”明程寒著一張臉,狠狠呵斥愛子。
“怎會是因我而起……分明是小妹的主意。她嫌赫連齊心裡有人,待她不夠好……”明璀暗自嘀咕著。
“你妹妹不懂事,你也跟著瘋什麼!”明程氣不打一處來:“好在離信侯世子不予計較,否則咱們往後的日子可就艱難了。”
明璀不敢再吭聲。
“無論那青樓女子眼下是生是死,這事都揭過去了,以後不許再提一個字!你妹妹若要聞起來,只管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不準再讓她惦記著!”明程厲聲囑咐道。
“孩兒明白。”
“小瓔到底是被嫡庶尊卑給驕縱壞了。”明程終於低低嘆道:“也不知往後,她與赫連齊可會長久……”
馬車轔轔而去,載著當朝右相的心思,千迴百轉,不可窺見……
那邊廂,明家父子剛一離去,這邊廂,晗初心中更不是滋味。
眼前這人,早知他姓雲,早知他來自房州,可看著他輕車簡從、生性簡潔的做派,她一直不敢去猜測他的真實身份。甚至自欺欺人地想,或許雲公子只是雲家旁支,畢竟只要沾上一個“雲”字,便已足夠顯赫。
原來他的真正名字,叫做“雲辭”。這樣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又身患腿疾,居然是離信侯府的主人。
今日,竟連當朝右相都為之震懾,這與晗初印象中的雲公子簡直判若兩人。她也算見識了雲辭身為世家子弟的威嚴與冷冽。
可如今,她最最害怕、最最避之不及的,也是世家子弟。
晗初心裡明白,自己與雲公子的這一場主僕情分,是真得到頭了。
“出岫?”雲辭見她一直怔愣不語,開口相喚:“方才嚇著你了?”
晗初回過神來,提筆寫道:“奴婢不知您是世子殿下,從前多有無禮之處。”
雲辭看著紙上“世子殿下”四個大字,只覺得異常刺目,令他心底微酸。“你實不必如此……”話到一半,他沒有說完。
雲辭抬首看向立在書案旁的晗初,陽光透過窗戶映在她面上,將她整個人都照耀得透明起來。膚色如此白皙,泛著桃李微紅,令他想起了“煙輕琉璃葉,風亞珊瑚朵”的芍藥花。
的確是極美的,在遇到她之前,他竟不知,這世上當真有女子堪比花嬌,堪比花豔,又堪比花清。
只是這朵芍藥花,終究開錯了地方。
心中的黯然蓋過了即將離別的遺憾,雲辭再看晗初,輕輕將話題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