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和韓洋。夫妻倆對頭嘀咕了會兒,把包裡的現金抽出來清點。湊了整兩萬,韓洋走出病房,遞給門口蹲著的肖磊:“小兄弟,今兒多虧了你。算我們家一點心意。”
“我是他保鏢,就該負責他安全。”肖磊別開臉,酸啞著嗓子,“我沒做好。”
“你做得非常好。醫生說了,處理得都對,送得也及時。”
“他沒事兒了嗎?”
“沒事兒了。休息休息,兩三天就能出院了。”
肖磊沒再說話,站起身走了。
韓洋追了他兩步,把錢往他懷裡揣:“小兄弟!哎!小兄弟!”
肖磊來回躲著那沓錢。撕吧了兩下,他突然急眼了,搡了韓洋一把:“拿走!!”
韓洋被懟得直往後趔趄,倒了三四步才站住。愣了愣,終於明白他是真不要。只好收回錢,感慨地又喚了一聲:“小兄弟!謝謝啊!謝謝!!!”
男人鄭重的聲音迴盪在走廊裡,肖磊頭也沒回。一路出了醫院,蹲到門口的石階底下。
夜已經深了,淅瀝瀝地下著冷雨。
他垂頭澆了會兒雨。
忽地。抬起手照著胸口,狠命給了自己兩拳。
--------第二天中午,黎英睿終於醒了。
黎巧怡拿溼毛巾給他擦眼頭:“喝點兒水不?”
黎英睿往胸口看了眼,啞聲問道:“接引流管了?”
“做了個排氣手術。”
“守一宿吧,”黎英睿心疼地看她,“我沒事了,你去睡一覺。”
“我心多大還睡覺?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沒了?”
黎英睿呼了一大口氣,也有點後怕。他強壓著身體的戰慄,給自己催眠:“我命大,輕易不能沒。”
“你大個屁!”黎巧怡又哭了起來。她這一宿哭太多了,哭得雙眼皮肉嘟嘟的。黑捲髮一蓬蓬地呼在腮上,臉亂得像漏了陷的餃子。
“三天兩頭往焚屍爐裡爬還命大我起個火癤子都比你的命大”
“起火癤子就少吃點辣椒。”黎英睿拿指背拍了下她膝蓋,“好了。沒事了。”
“幸好你保鏢送得及時。”黎巧怡擤了一大聲鼻涕,聲音清楚點了,“老韓給他拿了兩萬,他沒要。”
“知道。我聽著他聲兒了。”黎英睿虛弱地笑了下,“老韓給他錢,沒被打?”
“被搡一下子。”黎巧怡也笑了,“來我家哐哐鑿門,一邊鑿一邊喊瑤瑤他姑。給我嚇得,好懸沒從樓梯上軲轆下去。稍微有點兒虎,但挺好個小孩兒,陪到手術完才走,早上還把你睡衣給拎過來了。”
黎英睿又笑了笑,笑得很是複雜。
他昨天雖然陷入昏迷,但還有意識。肖磊碰他抱他叫他,他都知道。插管的時候他還睜過幾次眼,瞅見肖磊站在醫生後面——哆哆嗦嗦,眉毛打結。眼底兜了兩大泡水,好像這管子插他嘴裡了似的。
不動容是假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說,在路邊遇到個小狗兒。好心給它點吃的,它卻衝自己齜牙。本以為養不熟,可還沒走出兩步,小狗又巴巴地跟了上來。
黎英睿心裡酸酸地發脹。他之前說肖磊‘愛的東西比錢更值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