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人敢動他。可我就納悶了,你跟著狂什麼吶?”
黎英睿拿染血的手帕捂住口鼻,掀起眼皮看向他。茶色眼珠反射著昏暗發紅的燈光,像荊棘中燃出的兩團火焰。
忽地,他撲哧一聲笑了。
朱紹輝暴怒而起,揪著黎英睿衣領狠扇了個耳光:“我去你媽的!”
黎英睿被打倒在地,可非但沒有懼色,反而笑得更開了。
嘲諷地,痛快地,贏家般地笑著。
這可把朱紹輝給徹底刺激破防了。抽出腰間的鞭子,胡亂地抽打起來。
“笑!我讓你笑!艹你媽b的,我讓你笑!”
他拿的是馴獸用的帶柄皮鞭,根部能有兩個拇指粗。這東西速度快,壓強小,沒幾下就能把人抽得皮開肉綻。
像是被鬼附了身,他掄圓膀子左右橫跳,嘴裡發出嗷嗷的怪叫。襯衫從褲腰裡掙出來,水蕩蕩地掛在腰上,像一條病魚爛出了魚鰾,在糞水裡垂死掙扎。
他什麼都沒有了。因為那場精心設計的銀趴,他失去了能失去的一切:事業和前程,財富和資產,老婆和孩子,親人和朋友,人脈和名聲。不僅如此,還染上了毒隱和艾滋。
他的人生算是完蛋了,徹徹底底地完蛋了。不僅被社會拋棄,更是即將被時間拋棄。
曾經的輝煌猶如黃粱一夢。
想想去年夏天,他還坐在榮盛集團的老總辦公室裡,是何等的威風!可僅僅是一年,他便從風光無限的‘朱總’,變成了d城最大的笑柄。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連他的親姐都跟他斷絕了關係。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人造成的。都是黎英睿一手造成的!
恨啊。恨啊!日日夜夜絞著心地恨!恨到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吸後的幻想裡盡情折磨黎英睿。
他想著,如果他要死,那也得拉黎英睿墊背。不,甚至要比他慘才行。沒錯,黎英睿必須得比他還要悲慘!
此刻看著黎英睿被他打得皮開肉綻,在腳下來回翻滾,他心裡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開始癲狂地大笑、鬼叫、搖頭晃腦。甚至忘記了繼續施虐,扔掉鞭子手舞足蹈起來。
黎英睿撐著地面坐起來。拿掌根擦抹著嘴角,半翻著白眼笑。
朱紹輝見他還笑得出,再度冷下了臉。耷拉著眼皮陰鷙地看他:“捱打挨爽了?”
“淪落至此”黎英睿舔著掌根的血,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緩緩翻回眼珠,戲謔地看著他。鮮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咯出了最誅心的那兩個字:“你該。”
朱紹輝直勾勾地瞪了他半晌,倆手在身上胡亂抓撓起來,來回抽動著脖頸。
“別開門!”他抽抽著喊了一聲。
但根本沒有人開門。
此刻就連他帶來的那幾個流氓混子,也是抱著胳膊看他熱鬧,臉上掛著冷漠的嘲笑。
“別開門!!!”他又喊了一嗓子。剛喊完,他過電似的哆嗦了下,又突然恢復了正常。好像失去了剛才的那段記憶,面上沒有半分尷尬。
“黎總,死到臨頭,就彆嘴硬了。”他蹲到黎英睿的跟前,手往身後比劃了下,“我這圈兒兄弟,沒哪個不帶病,挨個往你皮鼓裡桶一圈兒,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
黎英睿聞言猛得發起狠,抄起手邊的凳子掄到朱紹輝身上,爬起來就往門口跑。
沒跑兩步就被人從後摟住,甩了回來。一群人擊鼓傳花似的把他放中間推搡,推倒後又圍著他踢球。
爬出去再被拖回來,爬出去再被拖回來,兩隻手被踩得鮮血淋漓,在地攤上留下一道道深色血痕。
朱紹輝騎在他後腰上,薅著他頭髮道:“笑啊!怎麼不笑了呀?你不是會耍嗎?耍呀!”他猛地砸下黎英睿的頭,拔高聲調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