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位女大夫,桐笙剛洗漱完,那女大夫也來了。替桐笙看完傷,大夫開了一個補血補氣的藥方子,又說桐笙的傷口太大,須得特殊的外用藥來塗抹才行。正巧藥鋪裡還有那些藥,她便將丫鬟帶走,等自己制好藥再叫丫鬟帶回來。
在沈家,桐笙全然不知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不過好在她有傷在身,以此為理由也能將大多來找她的人拒在外頭了。晚上丫鬟替她換藥時問她今日為何話特別少,她也都以身體不適做了理由。換好藥,她忙著催丫鬟自個兒回屋去睡覺,而她還盼望著朔夜今晚能夠歸來。只可惜她等到再等不下去了都未見到朔夜的身影。
又是一日清早到來,桐笙在朔夜的院子裡望著一棵樹發呆。丫鬟來給她換藥時提起豐和城那位大人一早就出城離去,阮大人親自去送行,聽說阮小姐也跟著去了。
“她也去了?”桐笙心裡一緊,莫非朔夜想尾隨過去殺了他?這樣豈不是要讓阮家的嫌疑更大?雖說最後只有阮大人能回古道,這樣嫌疑已經很大了,桐笙也還是不希望在他們離開豐德城之前就被人猜疑。於是桐笙對丫鬟說:“你去阮家一趟,將他們家小姐請過來,說我有急事找她。”
丫鬟真不懂人家阮小姐跟著去送行而已,能與朔夜小姐有什麼關係,朔夜小姐竟說有急事要找她?可丫鬟只能是丫鬟,沒辦法多問什麼,只能聽命去將阮小姐請來。結果那位阮小姐來了,桐笙卻嚇了一跳。
——怎麼會是玲子?
玲子一來,看見桐笙便盈盈笑著。“朔夜找我有何要緊事?”
這一聲朔夜喊得桐笙全身發麻,不禁揉揉眉心,心想這可真是亂套了。
來的人是玲子,桐笙哪能有什麼話對她講?耐著性子和頂著自己身份的玲子喝了一杯茶,桐笙又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將玲子趕回去了。玲子走後,桐笙打定了主意回頭要好好折磨一下玲子,想她這幾天好好過了一把大小姐的癮,回去折騰一下也是應該的。再說,誰叫玲子當著她的面叫“朔夜”叫得這樣甜?
一連過了六天,桐笙都未等到朔夜出現,也沒聽說她要殺的那兩個人有任何不幸的訊息。這樣越等越慌,桐笙不禁會想朔夜是否是丟下她了?亦或是朔夜根本就已經將玲子做成了她的替罪羔羊,只等皇上派的人來殺了玲子,隨後朔夜好帶著她一起離開?可這一切與玲子哪有關係?玲子不應該替她承受任何後果啊!
這樣乾等下去不是辦法,桐笙決定先上街去聽一聽外面的訊息,然後再決定剩下幾天要怎麼辦。於是她叫來丫鬟,說自己在家關了好幾天也煩了,想去外頭走走。丫鬟死不答應,說她還帶著傷,怎麼可以去外面?桐笙不聽,丫鬟就將沈靈纖叫來了。結果桐笙執意出門,沈靈纖只好陪著她去了。
這幾日街上談論的盡是有關阮大人的事,都說再有幾天阮大人便要啟程,這最後幾天怕是最危險的日子了。除此之外,桐笙再聽不到別的訊息。正在桐笙納悶為何無人談及豐和城那兩位大人的事情時,她突然看見朔夜拎著一個小紙包在前面某個攤位邊買東西。一時驚喜,桐笙便走到朔夜身邊去了。
朔夜一抬頭看見桐笙,先是驚了一下,而後不禁皺了眉。這才幾日,她竟然就拖著有傷的身子出門來了?可是看見沈靈纖陪在桐笙身旁,朔夜不好直接與桐笙說話,於是給她使了眼色,又轉頭對攤主說:“我現下身上沒有這麼多錢,不如我立刻回去取一些,回頭再來買你這東西。”
攤主自然滿口答應,殊不知朔夜這話是在催著桐笙回沈家去等她,她離開之後根本不會再回來買東西。
朔夜走後,桐笙與那攤主兩相干瞪了幾眼。那攤瞪她完全出於茫然,倒是桐笙把攤主給瞪得嚇了一跳。收回視線,桐笙對沈靈纖說:“我走累了,回去吧。”
沈靈纖點點頭,便隨桐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