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蘇小虔一下子就清醒了,再仔細往旁邊看去,醒目的大字: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看到那個大大的CHICAGO,蘇小虔覺得這個詞是世界上最美的詞,比什麼錢啊愛啊都美,都讓人開心。這是他半年多以來最大的願望,期盼的太強烈,反而不再敢對顏聰枝說了,如今做夢一樣的實現了。
人生裡最讓蘇小虔激動的一張錄取通知書,居然不是自己的。
蘇小虔突然把手機扣在床上,去抹眼角的淚。
“喂,你在幹嘛?又哭了?”
阿骨,你不知道我是雙魚座?
顏聰枝來的那天,芝加哥的天藍得不像真的,大朵大朵的白雲跟小朋友畫裡的一模一樣,胖嘟嘟的掛在不遠處的屋頂上。風吹得剛剛好,舒服不惱人。蘇小虔請當初接他的師兄開車,早早就到了機場。
這幾天心裡一直踏實不下來,先是去超市買了一堆吃的,打算把這半年自己練好的每個菜都做給他吃,又仔細地打掃了屋子,連馬桶都擦得泛著光。到了這天,蘇小虔激動又緊張,在機場的到達出口站著,心突突地跳個不停。明明幾乎每天都影片,為什麼這麼緊張?
他探著頭張望著,一會兒就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對他笑著招手。蘇小虔腦子裡突然想到在那場辯論會上,第一次見到這個陽光少年的場景,那時他就是這樣溫柔地笑。也許從那時起他就註定要淪陷於他。此後的一個個場景都在蘇小虔腦子裡浮現出來,他給他買奶茶喝,幫他穿外套,帶他在遊戲裡看流星、下副本,父親去世後為他擦乾眼淚。同樣浮現出來的還有他帶來的刻骨銘心的痛,比如那句“你的心,真狠那”。當然,他最感動的還是他吻著自己的手說“給我一年時間,我去找你”。當初的諾言已經兌現,蘇小虔眼前又模糊了起來。
胡思亂想的時候顏聰枝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見蘇小虔又要哭鼻子,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扣住他的後腦,低頭吻了上去。
蘇小虔全身都僵住了,感覺到他摟住了自己的腰,雙唇溫柔的壓了過來。蘇小虔也慢慢的閉了眼睛,伸出雙臂抱緊他的脖子。時間靜止,周圍川流的人群也消失了。蘇小虔全部感官都交給了這個吻他的人,眼淚也隨之滑了下來。
吻了一會兒,顏聰枝把他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讓他把眼淚抹乾。
“丟人。”
蘇小虔胡亂地在他肩膀上蹭了幾下,平復了情緒,才抬起頭,看著顏聰枝傻笑。
“回家吧?楞什麼呢?”
兩人推著行李往外走。蘇小虔的師兄在遠處等著,見他倆過來,有點尷尬。蘇小虔知道他一定看到他們接吻了,也有點不好意思。顏聰枝卻一直摟著他的肩膀,笑著跟師兄打招呼,沒一會兒就和他熟悉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走了一段濱湖路,今天的密歇根湖出奇的藍。蘇小虔從沒有見過那麼藍的水。幾排白色的帆船整齊的停在岸邊。白帆藍水,這種耀眼飽和的顏色讓人覺得像在畫中。
“這湖好漂亮。”顏聰枝說道。
“恩,回頭一起來玩。”
“湖邊可以坐船,你坐過嗎?”師兄問道。
“沒有,這半年多哪都沒玩過,連芝加哥的湖邊都沒來過。”
顏聰枝立刻明白了,他在等自己來呢。
汽車開到樓下,三個人下車拿著行李進了屋。屋裡的人剛好都不在。顏聰枝一直誇他房子選得好,收拾的也乾淨,直到他看到了臥室的床。
“這是你買的床?”
“是一個師姐送的床墊,我看放地上挺好,地上也有地毯,用不著買床。”
“這麼小?”
“恩,是有點小。FULL SIZE,不過擠擠湊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