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起走,不會打擾到您,行嗎?”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說,
“一切隨緣!”
等朋友們拜完佛出來,喬昱森把這個瘋狂的想法告訴了大家,結果所有人都很興奮,歐陽不放心,猶豫了不到兩分鐘,就決定跟他一起了,事後,歐陽說,“以為你就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你真能跟著走了兩個月,要不是我的話,估計你真能跟著他走到西藏吧?”
真正行走過程中,喬昱森從一開始的興奮漸漸平復下來,這不是西遊記,不用一路打怪,沒有驚心動魄,有時候一天就只是走,從陌生的城市到陌生的鄉間,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追著他們嗅嗅的陌生狗……當沒有外在的東西轉移注意力時,記憶是活躍的,很多往事會不受控制的竄去腦子裡:有時候是他的媽媽,她的生前與她的死;有時候是他爸爸,那人的真實與虛偽;有時候是自己經歷的尷尬事,有時候會是經歷過的各種男人……尤其是有點荒唐的上半年,從一個男人床上下來,到另一個男人懷裡,無關情愛,有時甚至無關生理快#感#,有的只是報復的念頭……
休息下來的時候,喬昱森喜歡跟這位師傅聊天,知道他法名了塵,是一位在家居士,當時才26歲,決定這麼出來走,是因為看了達摩祖師東渡及《金剛經》中提到“不驚不怖不畏”、“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他說他想了很久想不明白,於是就決定出來走走了。
行走的兩個星期後,在一個小鎮上,喬昱森把錢包丟了,他和歐陽只剩一個臨時買的揹包,裡面除了兩件換洗衣物,連瓶水都沒有,他無法想像自己跟這位師傅一樣,跟別人“討”水喝,“討”飯吃,歐陽適應的很快,渴的時候去附近一家店鋪要了碗水喝,給他的時候,喬昱森拒絕了,他過不了自己心裡一道關;了塵師傅只是看著他笑笑,三個人便繼續上路了。喬昱森第一次體會這種飢渴難耐的感覺,他的眼光在無意識的到處搜尋,看哪裡有戶人家,有條小溪,或者是水塘也行,這種感覺太糟了,心裡一開始是燥,後來就開始後悔沒有喝歐陽遞過來的那碗水,再後來他都想過自己去排點水出來喝掉了,當這種原始的生理渴求來臨的時候,所有什麼面子裡子虛榮統統扔掉了,他的所有需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水”;沒想到一路上,別說人家了,連個水坑都沒遇上;一直到黃昏,喬昱森以為自己可能會渴死的時候,前面才出現村落的燈光,那種欣喜,那種快樂,像是重生一般,他幾乎是直奔過去的,進了別人院子就喊,
“有人嗎?可不可以跟您討碗水喝?”
出來的是個孤居的老太太,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再問了一遍,才確認這是個來討水喝的小夥子,於是拿了一杯水出來,笑著說,
“剛涼好的開水,小夥子慢慢喝,還有!”
喬昱森喝完一杯,抬頭笑著問老太太,
“奶奶,您這水裡放糖了麼?怎麼是甜的?”
老太太笑著說,
“傻小子,你這是渴壞了!”
此時喬昱森肚子咕嚕了兩聲,不好意思的看著老太太,又問,
“奶奶,您家有吃的麼?……那什麼,我不會白吃的,我可以幫您幹活!”
老太太笑著說,
“有,有!”
後面跟上來的了塵師傅只是微笑,歐陽卻因喬昱森一天內的突變有點詫異,這晚老太太不僅招待了他們一頓晚飯,還騰出一間屋子給他們休息。
第二天一早,喬昱森醒來去上廁所時,發現老太太已經起來在給他們做早飯了,看到他出來,笑著問,
“吵醒你了?”
那一刻喬昱森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差點掉出來,他下意識的雙手合十衝老太太鞠了個躬,說,
“奶奶,謝謝您!”